第164章(1 / 2)

不朽女王 莲花郎面 2183 字 1个月前

安默拉挥了挥手,原本缠绕在他身上的荆棘条重新回到梭子上,纺车骨碌碌地转着,无数黑色的线向四面八方蔓延。

有一根线顺着她的脚踝缠上来,够到胸腹处的伤口,像钩子似的攀在边缘,然后一点点向内织缠,像缝布娃娃似的把那块地方缝起来。当最后一根线打好结,封死伤口时,黑色布制的缝合物已经变得跟周围皮肤一样了。

安默拉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水,表情极为痛苦。

她背靠着纺车坐下,闭上眼,一动不动。

*

莲恩从奥兰无功而返,现在英格兰姆看着她都觉得挺别扭的。

也许南十字星看见安默拉在奥兰现身,没有贸然伏击。也许伏击本来就是个幌子,他只想试试看,英格兰姆现在是否还受他控制。

总之英格兰姆是为他做了事情,已经抹不开“背叛”两个字。

既然逃不掉,就不必惴惴不安,本来他也没打算活到南十字星与安默拉正面对抗的时候。

可是安默拉没有再出现,好像去了一趟教廷之后,她就彻底从世界上消失了。他问过莲恩,可是她对安默拉的去向也一无所知,两人在奥兰并没有碰面。

英格兰姆猜得到,安默拉多半是在养伤。

她不敢留在黑塔城,因为这里是黑暗圣殿的地盘,杰拉尔德和约书亚都在。而东大陆各势力高层早就已经共通一气,除非她往大裂谷或者坎迪洛克深山一钻,否则很容易被人找到。

英格兰姆觉得以她谨慎的性子,估计是要藏到末日大审判了。

日子过得很快,眨眼大半年过去。

东大陆相继颁布了应对荆棘碑的策略,三大帝国同时宣布解体,然后联合起周边国家、部落,共同建立东大陆联盟,依照战时紧急方案进行治理。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黑暗圣殿这边也找上门来。

来的人依然是上次谈判的席欧乌尔。

现在地下城由小波文主持大局,英格兰姆很少参与事情的决定,两位圣剑也基本不发话。但是席欧乌尔的到来不同于以往,他们必须派出一个智计谋略都与之相当的人物。

所以最后与他商谈的人还是英格兰姆。

比起上次,他似乎更加年轻些。样貌虽没有变,头发却完全变成了黑色,一身西装换成亮蓝,胸口别着一朵艳丽的红玫瑰胸针。之前只是隐约能从样貌中窥出年轻时的英俊,现在却已经潇洒风流不逊于年轻人。

也许在安默拉忙着恢复的时候,黑暗圣殿也在争取达到最佳状态。

“英格兰姆阁下,您身体欠佳还特地出来接待,实在是受宠若惊。”席欧乌尔客套地说。

他的言下之意是为什么安默拉没有亲自出来接待。

英格兰姆不动声色:“您来得不巧,安默拉大人最近正为末日审判遴选立约之人,只好由我出来接待了。”

席欧乌尔随便聊了几句就开始讲正事:“方舟已经改造结束,不知道安默拉冕下何时能前往视察?”

英格兰姆露出为难的神色:“立约之人一共六百六十六位,照她的性子,恐怕要全部选完才会回来。”

席欧乌尔若有所思:“如果冕下不方便,也可以找手下的魔导师前往视察,正好也可以为我们做最后的查漏补缺。”

安默拉手下够得上天空要塞这个水平的魔导师,大概只有文森特一个。

“明白。”英格兰姆脸上笑着,心里却不知道叹息了多少次。方舟应该算是安默拉的底牌之一,也不知道黑暗圣殿有没有能够治住文森特的魔导师。如果没有的话,那这次末日审判就真的是末日审判。

席欧乌尔又大致汇报了一下其他方面的备战情况,包括黑暗圣殿下属的几个工会和黑色法师塔,听起来他们是准备的很认真的。

英格兰姆沉稳而镇定的应答着,滴水不漏。

很快,席欧乌尔离开,英格兰向小波文汇报了商谈的基本内容。这位勤勤恳恳的总管先生立刻联系上远在普朗曼的文森特,让他近期回来一趟,帮助完成方舟的建造。

当晚,文森特就返回了黑塔城,看完方舟的情况后,他抽空与英格兰姆见了一面。

“安默拉还是没有踪迹吗?”文森特看英格兰姆的神情带着点怀疑。

英格兰姆也不以为意,他抬起杯子喝了一口红茶:“没有。”

文森特愁眉紧锁:“可是现在离终战只有十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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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前夕

夜露深重。

终于在经过了漫长的犹豫与斟酌后,汉娜终于踏上了前往荆棘碑的道路。

一共六百六十六座碑,有些国家对其实施管制,不让任何人接近。也有些国家实行开放透明的政策,允许民众接近它,观察它,甚至是触碰它。

目前为止,汉娜没有听说过任何人被荆棘碑伤害的消息,也没有任何人被它接纳的消息。没有谁知道这些荆棘碑的选择标准是什么,但汉娜想,一定很苛刻。全世界人口好几十亿呢,从这里面挑六百六十六个立约之人,当然是大海捞针。

她步履蹒跚,跨过密密麻麻的树木与野草,一步步走到那座看不到顶峰的碑下。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走到这一步,到了跟前却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面前的荆棘虬结起来,居然还是不停蠕动的,好像一个毛线团,不停地有人把它绕紧。汉娜看得有点起鸡皮疙瘩,但是一想都走到这儿了,肯定不能回头,于是壮着胆子摸了它一下。

没想到荆棘一颤,有几条迅速分开,里面露出一扇金门。

汉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腿一抬就迈了进去。

眼前一黑,周围的空气变得干冷、寂静,空洞的风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吹来。她的眼睛难以适应这里的黑暗,只能看着眼前很小一块地方。

一架大得惊人的纺车,纺车下堆着厚厚的黑色毯子,细看可以发现都是从纺车里编织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