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2章 大白鹅(1 / 2)

国士 衣山尽 1949 字 28天前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深重,几乎看不到一点光亮,但风却呼呼地鸣响,鬼哭狼嚎,掠过广袤的中原大地。这一刻,天地之间仿佛又回到鸿蒙初开的时候,那黑色叫人心中禁不住发寒发冷。那黑色,就如同一头将年的巨兽,就要吞噬着万物一切。

兵灾多年,旱了多年,这徐州百姓的血汗和土地最后一丝水分也被这贼老天给榨干了。干旱的结果是,狂风卷动大量的黄沙如同暴雨一般落下,落到树叶草木上面。就好象是起了大雾,黄忽忽地袭过浩瀚平原。

大暑天,却冷得厉害,就好象是风卷雪的夜晚。

弘光一年夏天本是真是历史上最黑暗最惨痛的年代,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汉民族膏腴之地的江南被异族屠成尸山血海。然后,这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扬州之后,南京,杭州,清人铁骑席卷之处腥风血雨,到康熙初年,人口十不存一,尤其是天府之国的四川更是成为无人地狱。一个有着十万户口的上县城甚至被屠戮得只剩三户人家。

如此一来,困绕中国的人地矛盾好象就这么得到解决。可以说,所谓的康乾盛世其实是建立在大屠杀和民族毁灭的基础上。

虽然这个时代的人因为缺乏所谓的先知先觉,可将近二十年的内战下来,乱也看惯了生死也看惯了,有敏锐的人还是察觉到这不过是一场大悲剧的开始。这样的黑暗好象还要持续多年,究竟什么时候才会结束,谁知道呢?

如此黑夜,已经看不一丝出路了。

所有的人只能麻木地看着眼前这一片没有出路的出路,任由命运摆布,甚至懒得去想自己是否能够在这个乱世中幸存苟活。

李率泰也算是一个知兵之人,他也算是出身将门,父亲李永芳本是明朝抚顺千户,后来投降清朝,并娶阿巴泰之女为妻。

他从小跟随大军出征,是个经验丰富的百战骁将。

前番在镇压赵应元起义中,他展示出高明的手腕和智谋,是一个不好对付之人。

在真实的历史上,此人在镇压了赵应元之后本随着多铎南下,参加了扬州之战,立下赫赫战功。康熙二年,李率泰偕同耿继茂进占厦门、金门等地,迫使郑成功长子郑经退守台湾。康熙五年病逝,享年五十九岁,赠兵部尚书衔,谥忠襄。

不得不说,在清军入关,八旗军因为人数太少和腐化而失去战斗力之后,整个满清的野战部队和主要战场都已经换成了汉军。满清和南明的战争说穿了,就是汉奸部队和明军之间的事情。而满清汉军中很快出现了一批狠人,比如河西四将张勇、赵良栋、孙思克、王进宝,李泰率虽然没有这四人的名气大,可说起地位和在满清那里所受的重视程度,却要超过这四人。

在这片时空中,因为历史发生不小的变化。豪格在征剿曹县谢迁的过程中,因为参过了黄河参与进睢州事变,犯了多铎的忌,被调回了北京。如此一来,谢迁的实力没有受到什么损失,依旧不断地威胁畿南、鲁南和徐州地区,没办法,多铎就命令李率泰带了五千人马驻守徐州,把守中原门户,联络进军淮安的准塔部。

如此一来,他自然而然地就成为孙元的目标。

孙元所要面对的就是这么一个未来的满清的兵部尚书,忠襄公,太子太保。

这样一个狡猾凶狠之人镇守徐州,必然会在城外放出大量的斥候和探马。

最多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天亮了,黎明时分正是一个人最疲惫也最容易放松警惕的时候。虽说这个时代的军队都不善夜战,却也要防备敌人的小股部队的骚扰。在徐州城外十四里的地方。五骑斥候正小心地骑着马,在这一带巡逻。

他们都穿着轻便的皮甲,显得很放松,同座下战马步伐的轻柔协调一样,有一种特有的剽悍。斥候骑兵乃是一军中精华的精华,不但武艺出众,马术高强,还得有缜密的心思和锐利的目光。

这几个骑兵都是李率泰手下的汉军正蓝旗老人,参加过皇太极的征朝鲜之战,参加过两次入关之战,非常剽悍。

这一点从他们好象很精瘦实则满是力量的坐得端正的身坯上就能看出来,除了领头那个叫罗如意的队正。

这个罗如意的斥候队长生得白白胖胖,一脸憨厚之气,同手下四个如同生铁一样的骑兵形成鲜明对比。经过一夜的巡逻,罗如意已经累得不住打哈欠,身体也在鞍上歪歪斜斜地坐着,不成人形。

罗如意能力平平,胆小懦弱,之所以能够做到这个关键的位置上,原因很简单,他的父亲是李率泰父亲李永芳的家丁亲信。他的爷爷也是李泰率爷爷的家丁,再上溯两代,还是将军和家丁。

既然有这样的关系,罗如意从小都受到老李将军李永芳的栽培。问题是,这个罗如意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每战必拉在后面,遇到领赏的时候必奋勇争先,很是让人瞧不起。

但此人有个优点,人善良,脾气也好,无论你怎么翻他的白眼,他都笑嘻嘻地同你亲近,一来二去,你想不成为他的朋友都难。

靠着他和李家的关系,前些年倒也混得风生水起,做了个辎重官的肥差,吃得大腹便便,蛀虫一个。

老李将军在的时候,也由着他去,军中都是他的熟人,大家也不想拿他怎么样。

但事情在李永方去世,小李将军李泰率领军之后发生了改变。

小李将军少年英雄,喜欢表现,按照军中有人的说法,这就是个喜欢在建奴主子爷面前出风头的主儿。自他带兵之后,军法严苛,一旦你犯了错,就绝不容情。

对于惫懒的罗如意,李率泰早就看不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