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节(1 / 2)

宫檐 阿琐 2603 字 17天前

娜木钟愣了愣,看着哲哲和大玉儿送皇太极出门,之后只有哲哲一人返回,不冷不淡地叮嘱她:“身子是自己的,千万保重,有什么要的缺的,走几步路就到我屋子,只管来说。至于丽莘,她是你的人,伤的也是你,你看着办就是了。宫女之间的推搡争执,再寻常不过,往后你只管拿出主子的气势来斥责她们,何必自己动手去拉架呢?”

“是……”娜木钟的心,有怒火缓缓燃起,哲哲果然厉害,温和大度之下,是一把把利刃,要把人扎得不能动弹。

哲哲道:“好生养着,我过几日再来看你。”

“恭送大福晋。”娜木钟欠身,而指间紧紧抓着被褥,夏日被单单薄,几乎要被她抓破十个洞来。

这一边,大玉儿已经来了姐姐的屋子,苏麻喇一见她,就往海兰珠身后缩,可大玉儿哪里舍得责备她,上前拉着问:“摔疼没有,她打你了吗,娜木钟打你了吗?”

苏麻喇委屈极了,眼泪汪汪,扑通一声跪下:“格格,奴婢给您惹祸了,我该死。”

大玉儿拽她起来,在她脸上揉了一把擦去泪水:“不许哭,哭什么,你再哭我可真的打你了。她们算什么东西,不论发生什么,就算是你的错,我也不会让她们碰你,我更不会怪你。”

海兰珠嗔笑:“你也不能只管纵容,该教教苏麻喇,如何避开祸端才是。今天的事,虽然是丽莘不好,可苏麻喇也忒浮躁,几颗珠子罢了,何必去争呢。”

原是雅图阿图在院子里玩珠子,珠子滚落,阿图眼睁睁看着是丽莘捡的,她们回身找苏麻喇去要,苏麻喇跑来质问丽莘,她竟矢口否认,两人便起了争执。

苏麻喇要搜丽莘的身,丽莘哪里肯,两人动手互相推搡,彼时,娜木钟听得动静出来,就亲自来拉架,结果被丽莘一挥手打在地上,竟然就那么昏过去。

但最终,在丽莘身上找到了孩子们的珠子,自然就是她在门前罚跪。

海兰珠道:“都不必去问,一定是主仆俩算计好的戏码,娜木钟既然有身孕,她自己必是头一个知道的人,怎么摔的她心里都有数。苏麻喇呀,往后离她们远些,今日挑拨了你去争,她们心里可得意了。”

大玉儿戳戳苏麻喇的脑袋:“听见了吗?”

海兰珠说:“碰巧我刚才不在,跟着姑姑去拜佛了,不然也不会让苏麻喇和她们吵起来。”

大玉儿坐到姐姐身边说:“姐姐若是在,也别和她们吵,你打不过她们的。”

海兰珠嗔笑:“我做什么要和她们打架?”

大玉儿脸色一变,生气地说:“可恨的是,那种女人有什么资格给大汗生孩子。”

海兰珠反过来劝妹妹:“别生气了,至少如今她有了身孕,人家再不能说大汗对漠南对察哈尔没有诚意,前些日子大阿哥闹出的事,也算过去了。”

此刻,阿黛来传哲哲的话,请兰福晋和玉福晋,还有苏麻喇一道过去,海兰珠劝玉儿:“若是姑姑要责罚苏麻喇,你别闹,听姐姐的话,姑姑也气大着呢。”

果然,被海兰珠猜中了,哲哲毕竟有她的立场,不能一味地偏袒苏麻喇,即便是丽莘藏珠子在先,苏麻喇也不该动手,将苏麻喇狠狠训斥了一顿后,罚到屋檐底下站着反省。

大玉儿松了口气,好在只是罚站,若是罚跪,可要苦了苏麻喇。

但哲哲立刻把矛头指向大玉儿:“是你的人,苏麻喇不好便是你不好,你心里该反省往后怎么做,而不是觉得我委屈了她。”

“是……”

“心里不服吧?”哲哲冷然,她也是满肚子的气,扎鲁特氏和娜木钟,怎么就那么好运,虽然扎鲁特氏没好命,这个娜木钟又会怎么样,她心里没底。

“不敢。”大玉儿此刻,断然不敢顶撞姑姑。

可哲哲不得不说:“有时间不服气,不如把身体调养好,大汗在家这么久,你都没有消息,海兰珠身体不好我不强求,你呢?”

大玉儿的心猛地揪紧,熟悉而痛苦的感觉又回来了,海兰珠在一旁听着,也是心疼不已。

“是。”可她答应了,“姑姑,我知道了。”

第145 大玉儿心满意足

离了清宁宫,玉儿便疾步走向自己的屋子,海兰珠想和她说几句话,还没张嘴,她就一阵风似的跑了。

苏麻喇站在屋檐下不敢动,怯怯地问:“大格格,大福晋责备格格了吗?”

海兰珠摇头:“没什么事,你好好罚站,别再惹姑姑生气。”

她想了想,犹豫着要不要去开解玉儿,可她不像齐齐格那样能说会道,简单的事尚可,稍复杂一些的,只怕自己越说越绕,让玉儿更伤心。

更何况,她的存在,本就是玉儿的痛苦。

侧宫里,大玉儿闯回来,见炕上堆满了孩子们的玩具,乱糟糟的,突然就火冒三丈,伸手想要把那些玩具全部推在地上。

可她忽然想起了曾经的齐齐格,那个疯狂摁着她又哭又叫的可怜人,她不能变成那样,不能失去理智,她没这么苦,没这么苦。

长舒一口气,大玉儿疲倦地坐下,随手拿过一只布老虎把玩,细致的针脚,鲜艳的配色,柔软的布料和棉花,这么精致的东西,出自姐姐的手。

姐姐长得美,做出来的东西也一样的美。

听说姐姐已经为大汗绣好了登基称帝后要穿的龙纹褂子,苏麻喇虽然被她派去打下手,但据说大部分的事都是姐姐做,苏麻喇只是在一旁出出主意理一理布料丝线。

可不是嘛,自己若有本事,她也想亲手给丈夫做龙袍。

然而一想到,从明天开始,可能又要把坐胎药当饭吃,想到齐齐格这么多年喝下的每一口坐胎药都是在断绝子孙,大玉儿腹中翻江倒海,直觉得连苦胆汁都要吐出来,她死死捂住嘴巴,猩红的眼中充盈着泪水。

为什么姐姐就能因为身体不好而不被期待,为什么姐姐就能毫无负担地爱着他,她也想……可她不能什么都拿姐姐来比较,就因为姐姐好欺负吗?

苏麻喇罚站完了回来,便见格格蜷缩在炕上,炕头堆满了小格格们的玩具,忍不住斥责底下的宫女:“你们为什么不收拾,弄得这么乱,被大福晋瞧见如何了得。”

小宫女们害怕地说:“是主子不让动,奴婢们要收来着。”

苏麻喇走近,大玉儿并没有睡着,她伸出手,拉拉她的胳膊:“你今天没挨打真好,若是你吃亏了,我真不知道能不能克制好自己。”

“格格,奴婢错了。”苏麻喇跪下,哽咽道,“求您罚我,大福晋责备您了是吗,都是我不好?”

“不许哭。”大玉儿掐了苏麻喇的脸蛋,“没有的事,姑姑责备我做什么,只不过旧事重提,我一下就恶心了,缓缓就好,反正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