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节(2 / 2)

宫檐 阿琐 2525 字 17天前

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福临的气息里,带着萨其马的香甜,倒是缓解了元曦的紧张。

“委屈你了。”福临抬手擦过她的眼角,“朕不想急着要你,也不会再让人来检查你的身体,咱们就说说话,让朕多知道一些你的事。你对巴尔娅说的,小时候要跟着佟图赖去参军的故事,也给朕说说。”

元曦呆住,傻傻地看着皇帝,可彷徨不安的心,顿时就暖了。

福临道:“朕今天还没去见过额娘,见了面,少不得被她训斥,景仁宫搬迁的事,后悔也来不及了,就这样呗,就像吴良辅说的,利于风水。不过明天你跟着一道去,就说是你哭着喊着求朕,把景仁宫搬到前面来的。”

“是。”嘴上答应了,可元曦才不傻,明天见了太后,到时候再说。

“你心里是不是想着,明天去了太后跟前,就把朕卖了?”福临一语戳破她的心思,“朕现在明白,为什么和你说话的时候,你总在想别的事。”

元曦往后退了几步,灵巧地坐到了皇帝的对面去,笑着问:“皇上,您想听我去参军的故事吗?”

福临见她如此大方,心里欢喜,惬意地靠着垫子:“快说说,你大概不知道,朕长这么大,还从没上过战场。”

门外头,吴良辅扒在门上偷听,佟贵人甜软的声音时不时传出来,说的什么他听不真切,但皇帝的笑声,那是清清楚楚。

“祖宗啊。”吴良辅大大松了口气,展臂舒筋骨,插着腰吩咐底下的小太监,“得了,没事儿了,散了吧。”

“吴总管,坤宁宫里……”可他的手下却悄声道,“寝殿里的瓷器,都砸的稀巴烂了。”

吴良辅冷笑一声:“慌什么,明儿照样给娘娘把新的送去,大清朝还缺几件瓷器?”

坤宁宫里,孟古青踩着碎片走过满地狼藉,朝着门外去,塔纳哭着问:“主子,你要去哪儿,夜深了。”

孟古青说:“我去给皇上道喜啊,恭喜他又得了新欢,这不是皇后的责任吗?”

塔纳哀求着:“娘娘,您别这样,娘娘……”

孟古青蹲下来,掐着塔纳的下巴:“帮帮我,帮我弄死她们,塔纳,你帮帮我。”

第450章 新人笑

佟元曦这辈子,头一回在父亲和哥哥之外的男人怀里醒来。

睁眼的那一瞬有些恍惚,但很快就感受到皇帝身上温热安宁的气息,知道自己在哪里。

这让她新鲜又兴奋,稍稍抬起头,便听见福临的梦呓,而他顿了一顿,似乎感觉到怀里的动静,也睁开了眼。

“醒了?”福临慵懒地问,“什么时辰了?”

“不知道……”

“他们该接你走了吧。”福临松开元曦,伸了个懒腰后,侧过头笑,“怎么躺到我怀里了?”

元曦半捂着脸,摇了摇头,不敢看福临的眼睛。

其实他们什么都没做,一整晚,两人说着话,最初隔着炕桌,后来依偎在一起,再后来就躺到床上了。

上床后,皇帝亲了她两口,没舍得要她,搂着娇羞的人儿,就这么睡过去了。

此刻福临再伸过手,元曦已经会主动往他怀里钻,福临用臂膀做她的枕头,两人依偎着,他舒坦地说:“像是睡了很久,好些日子没睡得这么香了。”

元曦心里高兴,福临说:“你身上香,闻着安逸,终日侍弄那些花草的关系?”

他说罢就凑过来,在元曦的脖子里闻了闻。

身下的人满脸羞红,福临逗她:“哆嗦什么?怕朕吃了你,咬你脖子?”

元曦嘿嘿一笑,花儿一般的脸蛋,仿佛浸润在蜜糖里那么甜,目光莹莹地望着自己的丈夫,可爱极了。

真是神奇,元曦心想,眼前的一切,都跟梦境似的。

她满心以为,自己早就被皇帝抛弃,可是昨晚他却说,不曾讨厌也绝不是故意丢在一边,就是从无到有,慢慢地喜欢上,喜欢了,就不舍得再把她丢在角落里。

昨夜也提到那年元旦的偶遇,元曦坦率地说,当时她认得多尔衮,反而不认得皇帝,但哥哥说十有八九错不了。

于是从那一天起,对她而言本来只觉得麻烦的准备选秀要学的规矩和本事,突然就都有意义了。

福临安静地听她说着,却道:“你们一家子,对摄政王忠心耿耿。”

元曦当时很紧张,吓得以为自己要坑了阿玛。

可是皇帝却道:“在只有利益的朝堂之上,还能有人心,多不容易。朕并不像世人所说的厌恶摄政王,多的话我们将来再说,但从小额娘就教导朕,要像敬重先帝一样敬重她,元曦,你信吗?”

元曦不敢乱说话,但她点了头,福临便搂过她亲了一口,说:“将来见了你阿玛和额娘,替朕谢谢他们,为朕照顾了东莪。不过,不说也不要紧,你自己放在心里就好。”

短短一夜,他们说了无数的话,元曦能感受到,皇帝信任他,而她,早已毫无条件地沉迷下去。

福临也是头一回知道,元曦满心期待着进宫选秀,是因为那年元旦的一见钟情,心里虽然高兴,但也故意欺负人。说要是换个别的什么男子,就一碗馄饨钱,她就被骗走不成。

但怀里的人只是软绵绵傻乎乎地笑着,叫他又爱又嫌弃。

但元曦并不傻,她知分寸,知进退,眼看着窗外天色,她必须比皇帝早朝更早地离开这里。

原本是侍寝后就要被送走的,上次巴尔娅姐姐就因为被皇帝留过夜而在坤宁宫外罚跪,至今这条规矩尚未有改动,元曦心里都清清楚楚地记着。

“皇上,臣妾该走了。”元曦道。

福临没有阻拦,看着她起身,背对着自己小心翼翼地穿衣裳,夏日衣衫单薄,很快就拾掇好,就悄悄地往门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