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节(2 / 2)

宫檐 阿琐 2454 字 17天前

宴席过半时,阿哥所的嬷嬷们,带着公主和三阿哥来请安,三阿哥还小,要人抱在怀里,小公主两岁大,已经能跑得飞快。

这宫里最常去阿哥所的人,便是皇后,如昔日大阿哥一样,小公主与舒舒极亲昵,而生母因“淹没”在人群里,她没瞧见,向皇阿玛请安后,便只黏在皇后怀里。

舒舒索性命嬷嬷拿来公主的膳食,抱在膝头,一口一口地喂。

张答应看得羡慕不已,可她身份低贱,在妃嫔里的坐席,也是最末位,甚至不敢过多张望,把头低下了。

纳兰常在因帮着昭妃打理今日的家宴,席中离开,旁人也不觉得奇怪,可她自然是私心作祟,趁机跑出门外,看看正要被送回去的三阿哥。

她往几个嬷嬷怀里塞了大块的银元宝,才得了片刻的功夫,能亲手抱一抱儿子。可又担心被人发现,失了体统,还没在怀里焐热,就还给她们了。

匆匆赶回席上,纳兰氏定下心,走回自己的座次,却见一旁荣常在目光呆呆地,看着上首坐在皇后怀里的公主。

“皇后娘娘,真是母仪天下,对所有的阿哥公主,都视若己出。”纳兰氏端酒来喝,悠悠道,“也只有皇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的人,能时常出入阿哥所啊。”

荣常在转过脸来,问她:“妹妹,你说什么?”

纳兰氏笑笑:“我说公主真可爱,不知下一个谁能有运气,再生个小公主哄太皇太后高兴。”

荣常在兀自念叨:“阿哥所的人都换了,什么也问不着……”

纳兰氏只管喝酒,但胸口的心,跳得飞快。

这几日出入翊坤宫,她察觉一件事,翊坤宫里的汤药气息散了,昭妃喝了很久的药,突然停了。

宫里早就传说,昭妃喝坐胎药求子,这下突然停了,不知什么缘故。

可今日家宴,昭妃喝酒吃菜,并没什么异常,若是有孕之人,是绝不能喝酒的。

既然昭妃不是怀上了,她为何把药停了,那遏必隆,又为什么高兴成那样?

第848章 流言四起

家宴散后,玄烨和舒舒带着公主,一起送太后回宁寿宫,太后本要留公主在身边睡一夜,可小丫头缠着舒舒不放,太后只能作罢。

玄烨要散步回去,以助醒酒消食,可女儿出门没走几步,就要舒舒抱。

“皇阿玛来抱,你是大孩子了,皇额娘抱不动你。”玄烨抱起闺女,在她脸上亲了口,“皇阿玛抱,好不好?”

小家伙是累了,在父亲舒适有力的臂弯里,嫡母也在一旁,她安心又惬意,趴在玄烨肩头,歪着脑袋和一旁的舒舒叽叽咕咕不知说着什么,很快长长的睫毛盖下来,嘟囔着小嘴睡着了。

“睡着了?”玄烨说,“一下子变得好沉。”

“换人来抱吧。”舒舒轻声说,“皇上不会抱孩子。”

玄烨却说:“一会儿又把她弄醒了,你真的带回坤宁宫吗?拿个什么来给她盖一盖,夜风凉得很。”

舒舒笑道:“走去阿哥所还有好远的路,皇上明天写字仔细手颤。”

“你当朕这么没用?”玄烨很不屑,“赶紧走吧,往哪儿走?”

抱着孩子的男人,连方向也找不着了,可是他那么用心,舒舒也不能泼冷水,一路护着送回阿哥所,玄烨还是头一次,亲手将睡熟的孩子放在床上。

刚躺下的小闺女,颇有几分不安,翻了个身抱住了父亲的手腕。

玄烨也不急着抽出来,学着平日里舒舒拍哄孩子的模样,轻轻安抚,等小娃娃睡踏实了,拿了个布老虎给她抱着,终于把自己的手换回来。

舒舒看在眼里,这是她照顾承祜时会做的事,玄烨不声不响地都学了去,他一定很想做个好父亲,只可惜没精力没时间,也没有机会。

不久后,携手离了阿哥所,漫步在皎洁月色下,玄烨心情极好地说:“今年是丰收之年,到年末,国库能达到大清入关以来的最高。但朕不满足,要更多一些,再多一些,朕要将大清,变成真正的强国。”

舒舒道:“战事消停,必然能增收国库,而国库增加,皇上一定会扩充军队。待国富民强时,我大清遭邻国忌惮、逆贼垂涎,少不得又将引发战事。臣妾看来,国之强,强在军队,大清铁骑所向披靡威震四海,才是立国之本。”

玄烨含笑看着她:“索尼教你的?”

舒舒说:“爷爷哪有那么多闲工夫教我,还不许我自己想想?”

玄烨嗔道:“别轻狂,后宫不得干政。”

舒舒不以为然,傲然道:“大清的皇后,对自己的国家、军队和百姓有所期待,怎么就成了干政?话说回来,为什么后宫不得干政,那些大臣们到底在怕什么?是他们从骨子里就认定,女子比男人强,所以才用高大的体格和力气,这仅存的先天优势来压制吗?”

“朕不过一句话,招惹你一大车的话。”玄烨故意道,“讨人嫌。”

舒舒说:“我知道,你不嫌。”

玄烨笑道:“你可知,皇祖母最崇拜谁吗?”

舒舒想了想:“太宗皇帝?”

玄烨摇头:“武则天。”

舒舒很惊讶:“皇祖母崇拜武则天?”

玄烨说:“皇祖母崇拜着那么了不起的一个女人,可她扶持了两代帝王,却连垂帘听政都不乐意,你认为,皇祖母是计较后宫不得干政吗?我想,皇祖母的一生,会被代代传颂,她不在活着的时候,强争虚名荣耀,但用她的一生来告诉所有人,后宫不得干政,是那些男人们大臣们,乃至帝王们,给自己编织的最虚幻的梦境。”

舒舒真诚地说:“我是一时玩笑过了头,皇上,我并不是……”

玄烨嗔笑:“朕当然知道,你连家族都能舍弃,难道会在乎那些事。”

舒舒觉得气氛不大好,便道:“我们说些别的事,都怪我,这么好的日子,说了扫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