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节(2 / 2)

夏老爷子一向对这个儿子不满,父子之间经常争执,他没有参加这个宴会。此外,江语佳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洛钊也拒绝了夏长为的邀请,只派了洛映白代表他们夫妻前来。

洛映白在身份曝光之前基本上从来不会在这种场合露面,有不少人还不太认识他。眼见一个相貌秀美的年轻人由夏羡宁亲自陪着进来,都有些好奇,跟着就看见这场宴会的主人夏长为一脸惊喜,竟然撇下正在跟别人说话的妻子,三步并作两步迎到了门口:

“羡宁、映白,你们两个来了!”

他这样一叫名字,大多数在场的人都意识到了洛映白的身份,一个客人小声说道:“原来这位就是洛家那个孩子,我还记着上次的新闻,这小伙子长得也太秀气了。”

他们见到洛映白时,总忍不住说他长得秀气,其实除了洛映白本身的长相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在于洛钊平时给人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威猛,总让人忍不住怀疑他跟洛映白不是一家的。

另一名客人接口笑道:“儿子的长相随母,你们看看夏老三这个反应还不明白吗?见着人家过来,比见到了亲生的还要热情。”

话说到这里就不好在深层次讨论了,大家交换眼神,心照不宣。

当年夏长为追求江语佳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他们圈子里平辈的人几乎就没有不知道的,后来追求失败,夏长为先被家里按头结婚,又过了几年江语佳也嫁进了一直跟夏家关系亲密的洛家,因为避嫌,双方就再也没有单独见过面或者说过话。

现在时隔多年,看来夏长为还没有忘记当年那段感情,见不到江语佳,就是见见她跟别人生的孩子也觉得很高兴,真不知道说他这个人是痴情还是渣。

夏羡宁将手上的礼品放下,冲着夏长为一颔首,说了几句祝贺的话,跟他比起来,反倒是洛映白更像个亲侄子似的,笑道:“三叔,好久不见。好听的话都被羡宁说差不多了,我就祝您青春永远,生日快乐。”

夏长为今年五十岁整,如果忽略鬓边的白发,他看上去倒像是只有四十出头,轮廓和五官跟夏羡宁有三分相似,气质却完全不同,儒雅中有着几分浪荡,是个标准的美男子。

夏长为笑着拍了拍洛映白的脑袋,说道:“你这小子,就是嘴甜。”

洛映白一笑,夏长为说道:“你妈妈的身体……怎么样了?”

洛映白不动声色,说道:“谢谢三叔关心,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夏长为点了点头道:“那就好,快进去坐下吧。羡宁,你过来帮我一起招待一下客人。”

夏羡宁拍了拍洛映白的腰,跟着他走了,洛映白懒得应酬,在入场时道贺之后就坐到了窗边的一个沙发上,拿了杯红酒慢慢地啜着,周围不时有人抱着结交之心过来,讨好地说上几句场面上的闲话。

这些人当中,甚至还有在长大之后头一回见到他的朱琳雅。

洛映白原本以为朱琳雅好不容易嫁进夏家,一定很受夏长为的宠爱,但是这次过来,最起码就他眼中看到的场景而言,夏长为对待朱琳雅的态度并不热情,两人互动很少,看起来似乎也只是比陌生人好上一点。

这样说来,或许他们这次婚姻的大部分原因,是为了给夏征一个更好看的身份。

“这位就是洛少吧?”朱琳雅还不知道乔广澜跟洛映白说了她的事情,端着一杯酒过来,笑着冲洛映白举了举,说道,“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小呢,现在已经长成大小伙子了——洛少跟你妈妈长得很像。”

洛映白微微一笑,却没端酒杯,说道:“三婶你——也和令公子挺像的。”

朱琳雅举着酒杯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在不知道洛映白的身份时,她儿子夏征进行了一连串的骚操作,结果差点被夏老爷子弄到非洲去挖一辈子的煤,事情闹大了之后,朱琳雅特意好好调查了洛映白一番。

虽然相关信息很少,但她毕竟身在夏家,和那些没有门道的普通人不一样,也听说了不少旧事,特别是当年江大小姐和夏三公子之间的那些纠葛。

除此之外,朱琳雅还听到,凡是认识洛映白的人个个对他赞不绝口,都说这位大少爷难得的脾气好,也不爱端架子。

她实在没想到,自己这样的身份,今天又是这种场合,洛映白居然会这么直白的不给面子。

她也不想想,自己当着人家的面,心怀试探地提起人家的母亲,当然不可能得到好脸色。朱琳雅只是想起了前几天上意形门的事情,心中暗骂这一个个的年轻小伙子都是怎么回事,难道她最近命犯杠精?

她的脸色变了几变,终于还是露出一个略带僵硬的笑容来,状似不在意地放下杯子,说道:“夏征那孩子不懂事,之前得罪了洛少,我也训他了,洛少你看在他小的份上,别跟他一般见识。他是羡宁的兄弟,不也就是你的兄弟吗?”

洛映白不置可否地道:“言重了。”

洛映白说完这句话,不远处忽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响声,听起来好像是什么东西被摔碎了,洛映白和朱琳雅同时扭头向那个方向看去,只见好久不见的夏征正站在一个沙发前,弯腰小声说着什么,他面前的一个女人抱着手坐在沙发上,好像是在赌气。

那个女人之前曾经去过洛映白的学校,洛映白记得她的名字应该叫程光晨,是夏征的妻子。

这对夫妻之间好像发生了什么争执,地上摔着一个酒杯,程光晨气鼓鼓的,夏征脸色也不太好看,但是看样子应该在努力哄人。

像这种场合,虽然周围的都是人精,可以对这件事装作谁也没看见,但可想而知,一旦闹起来,第二天就会变成一个笑话在圈子里广为流传。

朱琳雅甚至连他们会说什么都能想到——无非是私生子就是上不了台面,父亲寿宴的场合竟然有伤风度之类的。

眼看两人你来我往地说了几句,这件事还好像解决不了了,夏征的声音倒是也越来越高,朱琳雅连忙走过去,抓住夏征的手臂,皱眉道:“你吵什么?丢不丢人啊!”

夏征怒道:“她根本就是无理取闹,我多跟哪个女的说句话也要管,我穿什么衣服也要管。刚才我在那里接待宾客,她硬是把我叫过来给她削苹果,有病!程光晨,你把我当丈夫还是当奴隶啊?”

平时程光晨这样无理取闹的事做的也不少,两人结婚两年,其实夏征早就习惯的差不多了,他生气的还有一点,就在于刚才夏羡宁是跟他一起接待客人的,夏征好不容易有一丝出风头的机会,正在那里跟夏羡宁较劲呢,就被硬是叫了回来——何其痛苦!

程光晨同样不甘示弱:“这话问问你自己吧!你帮我削个苹果怎么了,能累死你吗?怎么着,现在成了大少爷,觉得自个跟以前不一样了,看不起我了是不是?”

夏征本来也不是好脾气的人,气的想抽她:“无理取闹!”

“好了!”朱琳雅低喝道,“叫这么大声干什么,还嫌不够丢人吗?削个苹果而已,让你削你就削,光晨的要求又不过分。”

洛映白看到这一幕,颇具趣味地挑了挑眉。

有了朱琳雅压阵,这场争执很快平息下来,夏征服软,柔声细语地跟程光晨道了歉,又去拿水果刀打算真的开削。

一位坐在旁边的年轻女客见程光晨依旧气鼓鼓的,想要缓和气氛,就笑着说:“光晨,我真是羡慕你,不光丈夫百依百顺的,跟婆婆相处的也这么好。朱阿姨对你可真是不错。”

程光晨这才有了点笑意,说道:“妈一直挺疼我的,帮着我把夏征管的服服帖帖。”

洛映白眼看处理完这场矛盾的朱琳雅又向着自己走了回来,于是跟着收回了目光。

这家人的相处方式可以说是非常奇怪了,夫妻两人当众争吵,都有不对,可是婆婆不向着自己的儿子,反倒对儿媳十分纵容,这种现象可不多见。

会不会跟乔广澜口中那个死去的女人有什么关系呢?

朱琳雅走了回来,跟洛映白说了句“见笑”,她现在也没什么心情说那些没用的了,寒暄几句刚要离开,就听见洛映白叫了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