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劝吧,可两人又没打起来,再说刘芳名是对大嫂不满意,她去劝才是引火烧身呢。
她想了想还是赶紧把衣服给做了吧,大嫂等着用呢。
养鸡场里,钱淑兰洗了一串葡萄给两个孩子吃。
孙大琴就在这时风风火火地跑过来。
老远就听她的声音,“娘,娘,我要只母鸡。”
钱淑兰从凉席上站起来,丰产听到奶奶声音,连葡萄也顾不上吃了,立刻爬起来,飞奔而去,“奶奶,奶奶!”
他就像一颗小炮弹似的冲了出去,孙大琴张开双臂一把抱起丰产,搂着他往凉棚下走。
到了凉棚她就把丰产放到凉席上了,朝钱淑兰说,“娘,我要带只母鸡。”
钱淑兰有些诧异,“你咋回来的?”
孙大琴飞快地解释,“方永林到林家村收鸡蛋,我坐他的车来的,我只能停一会儿。马上就得走。”
钱淑兰刚想问她还记不记得把丰产丢了的事情,可谁成想,孙大琴先开口了,“娘,丽珍奶水不够,我回来是想买只老母鸡带过去炖给她喝。”
钱淑兰记得自己以前好像看过一篇报导,老母鸡体内含大量雌激素,不但不能增乳,反而会出现回奶现象。
她想了想道,“还是用公鸡吧,这个更容易下奶。”
孙大琴还是第一回 听说用公鸡下奶的,有些不确定地问,“真的?娘,要不还是母鸡吧,我只要一只,大不了从我工分里扣。”
钱淑兰见她不信,索性换了个借口,“现在母鸡正在下蛋,我哪能卖给你。我是厂长,绝不可能通融。”
平时卖得都是公鸡,母鸡都要等冬天才能卖的。马上就到秋天,正是母鸡下蛋最多的时候。
她这么一说,周围的人全都一脸敬佩的看着她。
钱淑兰也没注意到别人的目光,见孙大琴神情有些低落,她想了想道,“我跟你说,最下奶的不是鸡,而是鲫鱼。我以前生小六他们,奶水早就没了,就是因为喝鲫鱼汤才下奶的。”
孙大琴睁大眼睛,“真的?”
钱淑兰翻了个白眼,“我骗你干什么!”
孙大琴见婆婆铁了心不给她母鸡,只能退而求其次要公鸡,而且还多要一只。
把公鸡用红绳拴好之后,她一手提一个,飞快地往外跑了。
两只公鸡被她吊在半空中,吓得一个劲儿地扑腾翅膀。周围的鸡全都吓得往其他地方跑。
丰产眼睁睁看着奶奶走了,哇得一声哭起来了。
这声音响亮无比,像要把所有的委屈全都哭出来一般。
钱淑兰赶紧把他抱起来。她从来就没见过这么爱哭的孩子,小敏这孩子打小就乖,小时候她哭都是有原因的,不是尿了拉了,就是饿了。
丰产这样子,她登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哄他。
小敏见奶奶急得满头大汗,立刻从凉席上爬起来,蹬蹬蹬地跑到小道边上摘了两根喇叭花和两根狗尾巴草。
喇叭花紫红娇艳,这颜色任谁看了都喜欢,小敏为了让他不哭,忍痛割爱地把喇叭花递给他,跟他商量,“我给你花,你别哭了哦。”
丰产低着头,一个劲儿地摇头,小手一挥,娇嫩的喇叭花被它拍到地上去了。
原本还柔韧的喇叭花,捡起来之后,再也开不了了,蔫哒哒的,小敏气得瞪了他一眼。
见他又要咧嘴哭,小敏忙把手里的狗尾巴递给他,“这个给你!”
丰产眼里含着泪,看着这两根毛绒绒的东西,怯生生地接过来。
他的手心蹭到毛绒绒的狗尾巴草上痒痒的。他立刻咯咯咯地笑。
见他一会哭一会笑,小敏嫌弃地撇撇嘴,“喇叭花不要,居然要狗尾巴草,啧啧啧”
丰产歪着脑袋靠在钱淑兰的背上,拿着狗尾巴草戳小敏的头发。
狗尾巴草的头部是一颗颗小草籽一样的东西,用点力就会咻咻地往下掉,他往她头上戳,草籽立刻掉到她头上了,小敏抓狂地叫起来,“啊啊啊,你个小混蛋。草籽都掉进我头发里了。”
丰产看着她抓狂的怒吼声,咯咯地笑。
不说小敏的烦躁,且说孙大琴,今天可以说是她最苦逼的一天了。
三十八度的高温天气,她愣是绕着王家村来来回回地跑。
虽然她热得满头大汗,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可却一点也不影响她的好心情。
路上遇到人,跟人家打招呼的时候,她牙花子都露出来了。
她脚步生风,一手拎着从汪塘里捞出来的两条鲫鱼,另一只手提着两只公鸡,狂奔到了家。
她先跑到杂物房,翻出两个麻袋,把鱼和鸡都装进去。
然后她冲着堂屋喊,“春花,衣服做好了吗?”
李春花冲着外面回了一声,“做好了!”
孙大琴立刻喜滋滋地冲进屋里,却差点跟从堂屋东间走出来的正康撞到一起。
“你干什么?吓我一跳!”孙大琴拍拍胸口,嗔了他一眼就绕过正康拿衣服。
正康被身后的刘芳名推了一下,只好叫了一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