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2 / 2)

嫁天子 风储黛 2538 字 6天前

难道是他对崔绫的嫌恶和不悦,表现得还不足让皇后看出来,竟还以为,他会将崔绫也纳为妃嫔,放在自己的身边?

他说了几次,不喜那崔绫,皇后……全然不知他心。

他实在恼火,他的心放在何处,这么久了,她难道便无察觉?她怎能说出,不想再当皇后的话?难道她竟真想着弃他而去?

元聿再也忍不住,朝外道:“传热汤来!”

身上已是一片湿黏,风一吹,整个身体都冒起了冷意,他将笔一把掰断了扔在案牍上,起身朝净室走进去了。

……

整整三日,元聿再也没踏足过甘露殿。

每日郑保都会暗暗地让人去凤藻宫那边问个讯儿,回来再传给陛下。

娘娘这几日一直乖乖地躺着休养,服用了江太医开的药,人已经好多了,也几乎不咳嗽了。

倒是陛下这几日,心绪不宁,将自己弄得病了一场。

两宫的都知道,如今陛下和娘娘心里头都哽着一口气,谁也不肯先拉下脸来求和。夫妻之间的战场是看不见硝烟的,一时求和,次次先输。陛下自幼高傲,昔年,连先帝都没法教他低下头的,娘娘也是个倔性子,一旦僵住了,那就真的没露出一丝想要先给台阶让男人下来的意思。

腊月的天,愈来愈冷,转眼间年关已近。

廿六这日,下了一场鹅毛般的大雪,一夜过去,宫墙上皑皑地堆砌了尺深,处处玉树琼楼,朔风吹去,纷纷扬扬。

宫内的行道已经彻底埋在了里头,前夜里,还有个女婢失足落下了水潭,幸而那冰层结得够厚,同伴救援及时,小宫女方才只是磕伤了膝盖,另外受了些冻,没什么大碍。宫人过去请示皇后,是否应安排人撒盐扫雪,岳弯弯恢复了些精神头,靠在榻上和青鸾玩耍,闻言,就让妆成去料理了。

妆成一走,她便又低下头,和小青鸾玩起了握小手的游戏。

宫人也大感震惊。因为娘娘虽然出身不甚高,但一直以来,对于宫中之事,处理得都极是热心,也非常向学,不耻下问,不说打理得比前几任后宫之主要好,但单凭这份心意,也是极其难得了。

如今竟全权交给了宫长,她问都不问一声了。

也听说这些时候娘娘和陛下之间闹得不快,但倒也没听说,陛下因为这,就贻误了国事的。

傅宝胭的染坊近来被经营得风生水起,听说又进了一批上好的布料,她挑了最好的花色印染上了,觉着成品不错,说是要来凤藻宫送布料。

岳弯弯这宫里许久没有人走动了,先前几个命妇倒是时不时会送点儿东西过来,但没有她的召见,也都不敢贸贸然入宫,唯独傅宝胭不同。

岳弯弯本也不大想见傅宝胭,毕竟自己这边,她最近病了,江瓒又是替她诊治的大夫,实在难说傅宝胭动机纯不纯。只是,左右也无事,就让她来了,只是说说话也好。

傅宝胭送来的布匹确实是上品,她精挑细选的,没有不好的,岳弯弯说了谢,让清毓将东西收下了。

“娘娘,民妇还带了两坛葡萄酒,正是新酿的,味道醇正,娘娘可要尝尝鲜?”

葡萄酒是才从酒窖里取出的,是傅宝胭亲自酿造的,尝了口见味道不错,便想拿来与皇后同饮了。先前皇后娘娘帮了她大忙,傅宝胭心底是极感激的。

她手巧,酿的酒色香味俱全,岳弯弯喝了一口,紫色的酒液清凉清凉的,带着丝丝令人沉醉的甜味,缭绕盈于舌尖,竟令人忍不住放下,她捧着琉璃小盏,又饮了口,微微弯了明眸,“是还不错。你可以教教我么?”

“这有何难?娘娘若喜欢,民妇这就把酿酒的方法写下来,明日就送进宫里来。”

岳弯弯却饮着酒,眼角的余光瞥着傅宝胭,“不过,喝酒归喝酒,江瓒的事概不相帮。”

这段时日江瓒也来过几回甘露殿,与以往一样,谦恭有礼,温润如玉,瞧不出半分异状,她自己伤神,又还病着,便没太留意江瓒的状况。

听闻岳弯弯这么一说,傅宝胭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青了,笑容顿时也凝在了粉面上。

作者有话要说:  弯弯醉酒啦。

今天这是小闹,明天才是真的扬眉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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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傅宝胭可以发誓, 她对那个满身肌肉贲张的男人只是偷偷多看了两眼,绝无任何邪念!

从前是她有眼无珠,嫁给了聂羽冲, 其实单从外表来看,聂羽冲比江瓒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唯一可以说道的地方, 也就浑身硬邦邦的肌肉了, 然而因为人其貌不扬,这唯一的优势其实也没那么吸引人,傅宝胭对他更是半点想法都没有。

她的染坊近日里因为要扩张生意, 新进了一批长工, 其中就有一个, 竟然浑身块垒肌肉,脸长得也甚不错。傅宝胭承认自己或许是有点儿没见过世面, 闲着无事,就多瞄了几眼那男人。

没有想到好死不死, 就让送药过来的江瓒正好撞见了!

这下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那男人扔了药就走, 一句话也没留下, 此后亦不再来了。

她在他家门口蹲了一夜了, 他竟一点都不心软, 派了个门房就把她给打发了!

然后, 好不容易,有了一丝丝破冰的岌岌可危的关系, 又回到了原地。江瓒拒她千里之外,无论她使什么花招,现在也都不管用了。

她的脚伤还没好,行动不便, 但却常到他家大门口蹲人,在他出没的时辰里,一蹲就直到天黑,反正,也是一次都没蹲到过。

她有时候坐在他家门口的台阶上,托着下巴想以前的事。

那个时候的江太医纯情得要命,她说什么她都信,只要她想他了,就对外称病,家里人就会把这个颇有名气的大夫请到家里来。他医术精湛,哪能次次都受她骗?后来骗了两回,骗术不管用了,她索性就真的把自己弄生病,就为了能够时常见他一面。

他每次来的时候,见她病怏怏的,大概是于心不忍,就从外头采一捧野鲜花进来,替她摆在屋里添点儿活气。

反正也就是这样一来二去的,她爹娘也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事儿,起初有些生气,也不大看得起江瓒,后来也都默许了,只是让她莫再胡闹,身体是大事。

有了父母同意,她都名正言顺了,还闹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