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忙公司的事情吧。”寇沅拿着包走过来,神情平静,“我一个人可以的。”
她一个人回去,御坤不放心。
“要不然我们过几天再回去?”御坤试探的问。
寇沅抿唇笑了笑,盯着他的眼睛,“怎么?你害怕我逃跑?”
御坤怔了怔,面色不自然的别开。
“我回去看看爹就回来。”寇沅淡然轻笑,心中滋味复杂。她确实必须要回皖城一趟,父亲摔伤只是借口。她最近做梦经常看到子浓,而且前些日子父亲来电话时,她询问子浓的近况,但父亲都遮遮掩掩不肯告诉她。
也许因为从小一起长大,他们之间有某种牵挂,寇沅直觉纪子浓出事了!
“好吧。”
御坤终于妥协,低头在她脸颊亲了下,“我让人送你回去?”
他让步,她自然也会领情,“好。”
须臾,司机开车载着寇沅赶往火车站。虽说皖城不是很远,总也超出他的势力范围,御坤倒不是害怕寇沅逃跑,他知道她舍不得儿子。
想起她回去就要见到纪子浓,他心里总是一千个一万个不高兴。
坐上通往皖城的火车,寇沅心中的不安始终萦绕。好不容易到站,前来相接的男人神态恭敬帮助寇沅拿行李,伺候前后。
寇沅知道他是御坤派来的人,并没推诿。
汽车渐渐驶入那些熟悉的村落,寇沅透过车窗望出去,大大小小泥塘中的莲藕,又到了采摘的季节。她深吸口气,嗅着家乡的味道,整个人都温暖起来。
皖城,她的家,一别三年。
小巷路况高低不平,车子无法开进去。寇沅没有让司机进去,独自提着行李往家里走。她的步伐极快,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沿路很多老邻居看到她,竟然都没有一眼认出。等她走过去很远,大家才反应过来,这人不是寇沅吗?
青砖瓦房,没有现代大都市的繁华。陈旧单调的村落,染满她儿时的梦想。无论她走出去多远,去到如何繁华的闹市,这里于她,永远都是一片净土。
咯吱——
推开院门,寇沅提着包跨进院子,“爹,娘,我回来了!”
卫茹听到女儿的声音,不敢置信的转过身,“沅沅,你,你怎么回来了?”
“娘!”
寇沅丢开手中的行李,大步跑到母亲面前,伸手将她搂进怀里,“我想家,想你们,所以我就回来了。”
“沅沅!”卫茹紧紧抱住女儿,眼角的泪水不断。
寇广岁腿伤还没痊愈,不能下地行走。他坐在竹椅中,见到女儿归来,心中同样欢喜不已。只可惜,这份喜悦,并没有冲淡他的愁绪。
“你们怎么了?”
寇沅了解父母,很快发现他们情绪不对。
卫茹擦擦眼泪,强颜欢笑:“没什么,见到你太高兴。”
拿过带回来的包,寇沅打开后,抽出几样好东西,笑道:“这些烟和酒给爹,这条围巾给娘。”
顿了下,寇沅又弯腰从袋子里拿出与母亲那条一模一样的围巾,道:“这条围巾给干娘,我给她送去,顺便看看子浓。”
“沅沅!”
卫茹一把拉住女儿的手,激动道:“别去,你干娘病了。”
“什么病?严重吗?”寇沅担忧不已,难怪她最近一直都在做梦,原来是干娘生病了。
“看过医生了,”卫茹敷衍的拉过女儿,打算转移她的注意力,“你难得回家一趟,围巾我交给你干娘就好,你去屋里休息吧。”
“是啊,沅沅别乱跑,来跟爹说说兆锡。”寇广岁附和妻子,也在想办法拖住女儿。
“爹,娘。”
寇沅敛下眉,心头没由来发抖,“你们有事瞒着我?”
“没,没有……”卫茹下意识反驳,寇广岁悠悠叹了口气,悲伤的低下头。
父母的态度足以说明一切,先前心底的某种预感,再次跳出来。寇沅握紧手中的围巾,固执道:“我去看看子浓。”
“站住!”
卫茹倏然开了口,却已泣不成声,“子浓他,不在了。”
有什么在心头剧烈炸开,寇沅紧紧咬住唇,不敢让眼泪滚出眼眶。她害怕眼泪带来令她无法接受的消息,可又有什么答案,早已无形中在她心底存在。
“娘,什么叫子浓不在了?”
寇沅努力扬起一抹笑,扯开的笑容惨淡,“子浓去了哪里?”
卫茹抬手捂住嘴巴,眼泪汹涌而落,“纪子浓……死了。”
死了?!
这两个字如同晴天霹雳,寇沅手中的围巾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