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沅心力交瘁,心中那种痛苦无处诉说。纪子浓死了,她凭什么还能心安理得的幸福生活?
夜晚,御苑笼罩在一片哭声中。御兆锡不肯入睡,老太太怎么哄都哄不好。
“兆锡少爷是不是饿了?”舒霞试探的问。
御老太太听着这哭声,一个劲闹心,“那个女人就是祸害,她一回来家里就鸡飞狗跳!”
“别哭了!”
老太太音量提高,御兆锡哭声更大。
“来人。”
老太太终于投降,吩咐佣人,“把兆锡给寇沅抱过去。”
“是。”
竹屋木桌前,寇沅盯着台灯发呆。远远听见儿子的哭声,她来不及披上外套,大步奔出院子,“兆锡!”
佣人将孩子交给寇沅,说来也奇怪,投入妈妈的怀抱,御兆锡瞬间止住哭声。
“呦,小少爷这是想少奶奶了。”佣人站在边上打趣,寇沅几天不见儿子,心里想的厉害。她抱着儿子转身回到竹屋,眼眶红红的,“想妈妈了吗?”
刚刚还哭的撕心裂肺的孩子,眼角依旧挂着晶莹的泪珠,裂开小嘴朝着妈妈微笑。
寇沅心头狠狠揪了下,将儿子紧紧抱在怀中。她突然意识到,她再也不是当年可以任性的寇沅,她有了儿子,这是她最大的牵挂。
入夜,茶园竹屋内亮着一盏小灯。寇沅很容易把儿子哄睡,她将儿子放在自己身边,幽幽叹了口气。
因为纪子浓的死,埋藏在心底的那些压抑,一股脑都爆发出来。这几天她翻来覆去都在想,如果当初没有遇见御坤,她此刻是不是能够同子浓幸福?
如果自然是如果,没有人能够给她答案。
当年御坤设下的阴谋诡计,在她心底始终是一根刺。只要轻轻触上去,必然会痛。
干娘说子浓郁郁寡欢,久病不见好。寇沅知道他心里恨着什么?可却没有想到,他竟然因此丧命。
如今这一切,究竟应该怪谁?
怨御坤处心积虑,拆散她和纪子浓?
怨纪子浓难以释怀葬送性命?
还是应该怪她?
寇沅迷惘,不知道要如何走出心魔。
凌晨两点钟,御坤推开卧室门,发现一室冷清。他怔了怔,好久才回想起来怎么回事。
通往茶园的小路坑洼不平,他喝了不少酒,脚步虚浮的走来。推开远门,竹屋前亮着一盏灯。
他站在竹屋外,透过虚掩的窗户,见到躺在床上睡熟的一大一小。
寇沅离开御苑这几天,儿子每晚闹觉,闹的他无计可施。可瞧这小家伙,此时躺在妈妈身边,竟然乖巧的令人疼惜。
御坤没有推门进去,后退半步,转身坐在竹屋外的台阶上。他抽出一支烟点上,慢慢将身上酒气散一散。
寇沅离不开儿子。
他也离不开寇沅。
夜色中,御坤抿唇坐在竹屋前,黑眸眯了眯。这么浅显的道理,寇沅难道不明白?
在这个家里,无论寇沅想做什么,他都可以允许。也都可以妥协让步。
唯有一点,他无法忍受。
那就是,她心里装着别的男人。
即使他们已是夫妻,即使她为他生下儿子,却依旧无法爱上他吗?
御坤掐灭手中的烟,整个人失落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