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塞莉轻笑一声。
沈双竹转头看着她,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厌恶与痛恨。
塞莉被她看得有点尴尬,轻咳两声,道:“很遗憾没能亲自参与你的成长,我的确是一个非常自私的人。你恨我是应该的,若是要曝光我是小三我也没话说,只是,我不过是你生命中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犯不着花费这样多情绪与精力,你说呢?”
她以一种非常轻松的话术与沈双竹进行谈判,沈双竹的痛觉早已麻木,第一反应是震惊于她在承认自己自私的同时,毫不忌讳地将小三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你,不知廉耻......”沈双竹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唔,有些事情不足为外人道也,不过按照伦理纲常来说,我的确是三啦。”塞莉耸耸肩,竟是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关梦实在有些听不下去:“塞莉前辈,您的个人生活别人无权干涉,但是你说出这种漠视生命权的话来,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塞莉沉默不语,片刻后勾起几分苦笑:“年少轻狂,一时冲动便有了她。我本来这辈子也没打算要孩子,怀孕的时候好几次想去流产,可当我看见检查单上那个小小的豌豆芽一点一点长大,变成一只小肉球,又渐渐有了轮廓长出了手脚......”
她顿了顿,轻叹道:“一拖再拖,拖到最后再也不忍心了。无论我出于什么动机要的这个孩子,她毕竟是从我的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决定把她生下来。我当时在学着织毛衣,谁料临产比预产期提前了半个月,就还差一截没有织完......算了,吃奶的年纪穿的衣服,有谁会记得,我自己都忘了怎么拿针线了。”
沈双竹垂着眼,视线在模糊与清晰之间来回变换。怎么不记得,那件毛衣又丑又破,还是最不耐脏的白色,穿上去肚脐眼都露了出来,幼儿园里的小朋友都嘲笑她是个小脏鬼小土帽,她躲在水池面前呜呜地哭,可还是舍不得扔掉,因为这是妈妈唯一留给她的东西。
那件毛衣后来被她扔过很多次,扔掉了又捡回来,恶狠狠地把它剪破,又熬夜缝回去,第二天起来眼睛都是红的。最后被原来的关梦顺手扔掉了,沈双竹和她大吵一架,没过多久,沈双竹便离开家去了星娱当练习生,那件毛衣在日复一日的汗水冲刷中渐渐淡出了记忆。
“记得。丑死了,织成那个样子你也好意思把它留下来。”沈双竹轻蔑地看着她,“别的小三个个贤惠能干心灵手巧,你连这点基本素养都没有,活该上位失败被踹走。”
塞莉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悦,摇头笑道:“你这张嘴啊,还真是像她。”
关梦抬眸:“谁?”
塞莉顿了顿,眼眸微眯:“我很好奇,你们两个为什么感情这么好?看着倒比亲姐妹还要亲。”
“同病相怜抱团取暖有什么问题吗?”沈双竹说,“她是孤儿,我也是。”
“沈双竹。”塞莉叫了一遍她的全名,语调低了几分,陡生几分煞意,“上一个这么冲我说话的人,你猜下场是什么?”
“难道全世界都要围着你转,顺着你的心意说话做事吗?”
“倒也不用全世界,有那么一个人就行了。”塞莉顷刻之间又恢复了端庄神态,开了一瓶白兰地独自斟酌。
关梦听这母女二人拉锯战,不知不觉把从沈双竹那儿抢来的酒给自己喝光了。酒精上头,她闻到了八卦的味道,便顺着她的话傻乎乎地道:“沈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