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2 / 2)

撞邪 白羽摘雕弓 2349 字 7天前

“还吃吗?”他从篮子里再度捏起一枚,衡南看电视里的欧美女模走台,目不转睛,极其配合地张嘴。

心无旁骛地剥了一篮子,盛君殊还在想,让衡南高兴,竟然是这么容易的一件事吗?

衡南依旧不同他说话,不过就这么一剥一喂,倒是让盛君殊觉出了几分趣味。这便跟练功练刀一样,越剥越凝神。有一枚不慎从他指尖滚落出去,衡南看着电视,低头咬住了他的手指。

倒是不疼。小小的舌尖无意扫过,一点痒痒的润湿晕开。

衡南觉出不对,低头,淡然地松开嘴:“今天看监控吗?”

盛君殊手指收回,这才回了神,本想说一句今天不工作了。但衡南已经关闭了电视,站起来走到机顶盒前,把他硬盘的数据线挑出来,插在借口上。

低头时长发从颈侧散落,露出雪白的两肩,沉稳安静。

电视闪烁了几下,亮起来。俯瞰视角,显而易见是在医院里。

床上靠着的穿病号服的李梦梦打着吊瓶。旁边的座椅上,坐了大波浪披肩的女生。女生拉着她的手,两人说话姿态亲密,坐着的那个是李梦梦的学姐兼闺蜜,徐小凤。

李梦梦本来有些责怪徐小凤,要不是她瞎介绍挣钱的法子,她也不至于遭这一番罪;可徐小凤才取了卵,脸还白着,就衣不解带地跑来医院看她,每天给她买营养餐,好声好气地陪她说话。

李梦梦的妈离家早,很少受到女性这样的照顾,她就不生气了,还对学姐又亲近了几分。

“……信我,绝对没问题。”徐小凤沙沙的声音传出,隐隐带着急切。

画面之外,盛君殊侧过头,衡南正在舀盘子里的八宝饭。

八宝饭黏稠,她以勺子代刀,先把它用力切开,毕竟是从前拿剑的腕,承了力,血管凸现在苍白的手背上,手型依旧漂亮有力。

盛君殊说:“不用分,一整块都是你的。”

衡南睫毛颤了颤,没理会。盛君殊看了片刻,伸出筷子头压住前端,身子前倾,右手握住她拿勺的手,向下稍一加力,八宝饭筋骨寸断。横着再来一刀,利落分成四份,才收回手去。

“那我不就成了未婚先孕了吗?这哪能行。”李梦梦叫起来。

“又不让你跟别的男人睡,你瞎激动什么!你不是和刘路冷战么?这段时间你别联系他,就看谁熬得过谁。”

“我给你讲,你可不要被什么伦理给吓傻了。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授精都可以体外解决。这个老板我认识的,福布斯级别的富豪,只是人比较低调……给你找最好的医院,还有……”

大约因为是体己话,徐小凤握着李梦梦的手,靠向她,后面的声音压得很低,监控里就听不见了。

衡南夹起来的摇摇欲坠的四分之一块八宝甜饭,扑通一声扣进盛君殊碗里。

“……”

盛君殊以为她掉了,淡然拿起勺,准备给她舀出来。衡南已远远地端坐回另一边,勺子搅着百合粥,睫毛不住眨动:“是甜的。”

第17章 鬼胎(七)

在一片和谐融洽的氛围中,盛君殊拿出礼盒,摆在桌上。

去玉兰橡胶厂时,负责人盛情难却,一定要送一款新的舞鞋给他,张森推拒了半天,最终让他给接下了。

他知道衡南从前喜欢跳舞,也知道师妹鞋子的尺码。

衡南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慢慢地把盒子掀开,柔软的粉红色芭蕾舞鞋一点点露出来,她动作停住,眼里的笑容褪去,变了脸色。

这一秒内世界寂静。盛君殊正拿起汤勺搅了搅:“衡南,还喝……”

衡南已霍然站起来,转身上楼,盒子紧紧捏在她手里,捏得几乎变形了。那绝不是一个喜爱的、高兴的姿态。

“衡南?”

王娟的电话打进来,盛君殊无声地叹口气,一手捏着鼻梁骨:“李梦梦那边怎么回事?”

“前两天,有个二十来岁的男孩来病房看过她,俩人在病房里吵架,差点打起来。”

“男朋友?”

“可不,估计知道了她卖卵那事,闹分手呢。”

王娟的思想,还是一千年前父父子子君君臣臣那一套,信仰贞洁烈女,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嫌恶,像在粪坑边捏住了鼻子。

“好,继续盯着。”盛君殊断了电话,又打到清河派出所。

蒋胜听了他说完,隔岸观火看得开心,吭哧吭哧一个劲乐,“现在小年轻,跟我们那时候不一样,管也管不住。操那么多心,不如好好在家里照看老婆孩子,你说呢盛总?”

“电话给我。”那边电话刺啦啦易了主,肖子烈的冷冽声音传出来,“李梦梦名下有一笔累积十万的网贷欠款即将到期,钱买奢侈品和旅游全部花掉了;卖卵没有成功,还搭进去医药费,她现在很需要钱,非常需要钱,她已经无路可走了。”

“她糊涂,你活了几辈子的人跟她一起糊涂?”盛君殊的眼珠黑而折射光泽,“现在不是她该怀孕的时候。”

小儿阴气重,未出生的胎儿阴气更重,飘荡在空中的怨灵,巴不得夺鬼胎重生。

现在李梦梦和那个伤害过她的关系没有理清,还在敏感时期怀孕,万一让人夺了胎,李梦梦和这孩子的命……

“师兄,”肖子烈打断,声音愈发冷硬,“我们是天师,不是圣母玛利亚。这是个好饵,可以帮我们一举得胜,师兄,你清楚得很,怎么越活越婆妈了。”

盛君殊沉默数秒,仍然沉声道:“不妥。”

他垚山数百年传承基业,终其一生除魔卫道,不过只是为生民立命。山可以崩,旗可以倒,有些事情变不得。

“你必须保障李梦梦的安全。”

“好,我可以盯着她。”肖子烈冷笑了一下,“至于她做什么选择来钱,她是个成年人了,她得对自己的生命负责,派出所也不能公然干涉公民的隐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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