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追你(1 / 2)

杜笙后悔了,跳下去的那一刻,他回忆起了许多,比如前世年纪轻轻就死了,没能将翡翠世家推上顶峰,再比如这一世,才刚开始就结束,太遗憾了。

所以他又不想死了,他拼命挣扎,努力想醒,极力控制身体,终于,他醒了过来,不知道是屋里黑,还是怎么回事,四周一片昏暗,也不知过了多久,视觉恢复,他看到了古色古香的床顶,和大红色的帘子。

视线从龙凤吉祥的喜被上,落到绑了绷带的腿上,额头上似乎也有东西,伸手一摸,摸到潮湿的触感和纱布。

“真是厉害了。”一道凉凉的声音传来,话里话外尽是讽刺,“我摸了一下自己相公的额头,他居然跳楼了。”

江清清冷笑,“没想到吧?三楼没摔死你。”

杜笙眼睛从自己身上,挪到江清清身上,“你就是这么追人的?”

???

江清清凝眉。

“威胁,利诱,强逼,然后冷嘲热讽?”

江清清沉默下来,半响嘴角的冷笑越发明显,“威胁?利诱?强逼?是谁告诉你的?”

杜笙不答。

“徐氏?还是你自欺欺人的借口?”她凑过来,“当初主动接近我,讨好我,想让我帮着还债,要房要铺要银子,然后拿着我的钱养小情人的人可是你啊。”

“赌最是害人,骗我说是父亲赌钱,害的朱家家宅不宁,结果自己也参与,偷我的钱和首饰拿去赌的人还是你。”

“聘礼下了,酒席摆好,人请来了,临到头来居然跑去跳河也不肯成亲,害我成为全京城的笑柄,毁我名节,败我江家生意的人依旧是你。”

“你爹娘亲自上门解释,说小情人是她干女儿,偷钱和首饰的是你爹,跳河是因为前段时间科考落榜,一时想不开,怎么就成了我逼迫的?”

“贪钱的是你们朱家,怎么又成了我利诱?”

“你胆子这么大,背着我养小情人,赌钱,跳河都不想成亲,我怎么敢威胁你呢?”江清清捏起他的下巴,“说句实话,要不是我喜欢你,就你做的这些事,把你剁了喂狗都不为过。”

她又摇头,“剁了太可惜了,其实只要切了孽根,让你再也动不了其它想法,挑了手筋脚筋,再也不能赌便是。”

杜笙听的面色发白,“我失忆了,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他并没有得到朱笙的记忆,对朱笙做的事一概不知,但是江清清说的时候,他脑海里会出现短暂的记忆。

朱笙有个青梅竹马,叫绣菊,就是杜笙在收拾行李时,那根簪子上的名字。

绣菊年轻,长得很漂亮,这个姑娘的家里也很穷,有一天,父母决定把她嫁给一个又老又丑的有钱员外,姑娘不愿意,跑来找朱笙。

朱笙说他会想办法,他的办法就是借江家的财力和势力给那个员外施压,成功把姑娘救了下来。

救完之后怎么安顿?养在外面,钱自然是江清清给他的。

后来大概是员外怀恨在心,把这事告诉了江清清,临近大喜之日,江清清没声张。

没多久又出了事,朱家为什么一定要逼他入赘?因为家里有个无底洞赌鬼,这个赌鬼在朱笙失意的时候把他也拐上赌的不归路上。

朱笙之所以会被江清清看上,是因为他在十二岁的时候考过秀才,十二岁的秀才很少见,一时轰动京城,再加上他出色的容貌,很快被人称为神童。

人人都来奉承他,恭维他,捧着他,渐渐的他骄傲了,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大概也因此,他再也没有考中过,连连失利让他倍受打击,加上被人嘲笑,嘲讽,看不起,开始自暴自弃,跟着朱爹堕落。

杜笙发现他似乎有抑郁症,已经数次起过轻生的念头,时常会站在河边,或者屋顶上,希望自己死去,但是强大的求生欲又让他不想死。

他就这样一边纠结,一边继续堕落,偷江清清的首饰和钱自然也是拿去赌的,他已经染上赌瘾,无药可救。

当初接近江清清就是为了还赌债,欠的太多,人家要把他和三个妹妹拉去卖掉,他卖给人家当男宠,三个妹妹卖去青楼。

他怎么肯,千方百计,或哄或骗,终于把赌债还完,本打算戒掉好好跟江清清过日子,但是一听说谁谁谁赌瘾了,一倍翻十倍,便激动的想碰碰运气,结果又输,还搭上了江清清的东西。

最后一个更不用说,杜笙都知道,聘礼下了,帖子发出去,告诉全京城她要成亲了,朱笙突然反悔,宁愿跳河也不愿意入赘,无异于打江家的脸。

江家是个大户,家里有人做生意,有人进了官场,江清清本人也是个女子,名声对江家来说很重要,名节对一个女子来说更重要。

他这一跳把江家的名声,江清清的名节全毁了。

但是杜笙知道他也许不是故意的,只是很多个念头产生,突然就不想活了。

杜笙也是个求生欲很强的人,但是昨天他站在窗前,突然就想跳下去,也许不是他自己想死,毕竟前世也是经过各种磨难的人,不在乎那点言语,是朱笙抑郁症的原因。

抑郁症会产生很多负面情绪,本来没有这个想法,但是因为抑郁症,会把这些反复琢磨,重复回忆,然后就想不开了。

很多人都觉得抑郁症是精神病,只要乐观一点就好,实际上这个病关乎到□□,必须吃药控制,否则你就算再乐观,也会控制不住自己。

也就是说朱笙可能不是自己想死,是抑郁症让他跳河的。

“一句失忆就能……”江清清突然顿住,“真的失忆了?”

“嗯。”杜笙回道。

“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有一点能记得。”杜笙觉得有必要跟她解释一下,“我不是自己要跳河的,是得了病,控制不住。”

江清清蹙眉,“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