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1 / 2)

七宝姻缘 八月薇妮 4947 字 7天前

第一百六十五章

张制锦的目的自然只有一个。

先前他陆陆续续派了许多人, 遍天下的去寻找石琉。

起初说是在川蜀一代发现他的踪迹,但很快地又销声匿影了。

起初张制锦还以爲是石琉萍踪浪迹地难以找寻, 但是很快他察觉不对。

他所派之人训练有素,再难找的人也能掘地三尺, 何况石琉并非籍籍无名之辈,总会有迹可循的。

既然毫无所获, 除非一个原因:那就是石琉故意在躲着。

换做别人,自然毫无办法,但谁叫他是张制锦。

张制锦没有跟七宝说过自己多有钱,毕竟说那些毫无意义。

事实上他拥有的东西, 已经不能用钱来形容。因爲根本是价值连城, 甚至无价之宝。

所以之前才会眼睛都不眨的把那副宋徽宗的《穠芳诗帖》送给石琉。

所以也能将那副秘藏多年的《千里江山图》拿出来示人, 并且可以豪气的付之一炬。

张制锦最知人心,也最知道以何种方法可以一击必中。

因此他选择用这种方式来对付石琉。

这消息像是给强劲的北风吹拂一般,在极快的数天之内, 飞遍了大江南北。

每个人都知道京城内有个了不得的张侍郎大人,拥有着传世的《千里江山图》, 而且不知爲何发了疯,要当众在二十五日那天将其烧毁。

一时之间,天底下但凡能书会画的文人,也都跟着发了疯。

有人不顾一切地开始往京城而来, 若是能在那名画给烧毁之前看上一眼, 也算是死而瞑目了。

细雨蒙蒙欲湿衣, 在江南萧山脚下一座偏僻不爲人知的小渔村内, 有两名行脚客人下船之时,也正滔滔不绝地谈论这位张侍郎的惊世之举,同时感叹这幅名画真真的“遇人不淑”,居然要给无故烧毁。

但这位张大人素有贤名,怎么这次突然性情大变做这种离奇古怪之事,着实叫人不解。

两人走过之后,旁边湖畔,一道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身影情不自禁地开始发抖。

斗笠上的雨点如荷叶上的露珠般纷纷滑落。

半天后,这人蓦地站起身来,捶胸顿足,仰天长啸道:“天啊,真是心狠手辣、丧尽天良、暴殄天物,不择手段啊,世间爲何有这样狠辣无情丧心病狂的人!”

与此同时,给他放下的那根鱼杆猛然抖动了一下,原来是鱼儿受惊之余竟上钩了。

***

静王府。

如今也该改称东宫了。

今日裴宣来至王府,爲宫内禁军换防之事向静王亲自禀报。

赵雍在书房内接待了裴宣,虽然如今已经成爲储君,但是静王赵雍依旧是先前身爲闲散王爷时候的那样温和跟平易近人,丝毫没有颐指气使高高在上之态。

“裴指挥使请坐了说话。”赵雍温声吩咐,探手示意。

裴宣谢恩,在他下手的圈椅上落座,说道:“臣是特来向殿下禀明,皇宫之中禁军调防详细的。”说着,便将几处改动以及人员的升降调换等,有条不紊地向着赵雍说明。

赵雍细细听罢,眼中流露赞叹之色,说道:“指挥使向来很得皇上器重,行事又缜密,我是极信任的。宫内防卫交给指挥使料理,孤很放心。”

裴宣欠身致谢。

赵雍说道:“其实孤今日特意请指挥使前来,倒不是专爲皇宫内调防之事,我格外在意的,仍旧是关外管凌北余孽。”

裴宣道:“之前世子殿下带兵马司之人以及镇抚司缇骑配合,追缉之下确信这些贼人已经退回关外,短时间内应该不至於在京内兴风作浪。”

赵雍说道:“然而前些日子,张侍郎夫人在王府内给人白日掳劫之事……让孤很放心不下。”

那件事之后,裴宣向着静王给出的交代,是有人故意把七宝送到了永宁侯府,在他发现之时,本要通知张制锦,谁知对方偏偏赶到了,双方只不过是个误会。

这其中的微妙原因却也可以解释。

比如也许是管凌风、也许是别的什么有心之人故意如此,用以挑拨裴宣跟张制锦的关系。

毕竟现在是静王接手的非常时期,两位重臣之间若起龃龉,对时局极爲不利。

所以虽然张制锦盛怒不已,赵雍这边儿反而温言劝说,让他稍安勿躁,以静制动,静观其变。

幸而七宝虽然从静王府到了永宁侯府,但却毫发无损。

而且假如此事是裴宣所爲……他根本没有必要大费周章的这样转个圈子。

因爲他若是想见七宝的话,总会有正大光明的理由。

还好张制锦因一心在七宝的病上,到底不曾跟裴宣细较此事。

而在事发后,静王细想,认爲此事或许并非管凌风等所爲,毕竟那些逆贼心狠手辣,若连静王府都随意出入,那么就不仅只是掳走七宝这么简单了。

静王心里实则也怀疑一个人,那自然正是玉笙寒。

但是赵雍不敢对任何人说起,包括张制锦。

之前他并没有如皇帝所愿,将玉笙寒置於死地,本以爲没通过考验,皇帝定会雷霆震怒。

不料皇帝在得知他将玉笙寒休离之后,只是叹了口气。

“朕早料到你下不了这个狠手,事实上……”皇帝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望着静王道,“你这样倒也好。”

赵雍不懂。

皇帝说道:“朕当然希望你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但是,倘若太过六亲不认,也并非明君之象啊。”

假如赵雍爲了顺利上位,不惜毒死自己曾经深爱过的女子,这样的行爲,看来狭鄙且狠毒,虽然足够心狠铁腕,但到底少了些帝王的雍容气度。

太过决断,有伤天和。

因此知道静王放走了玉笙寒,皇帝才是这般反应。

赵雍不知道自己一念之仁,却反而误打误撞,顺了皇帝之意。

但虽然如此,静王心中却仍是隐隐不安,彷佛自己那夜放走玉笙寒,是犯了一个错。

此刻面对裴宣,赵雍平复心绪,道:“裴指挥使,我有个不情之请。”

裴宣道:“太子殿下请吩咐无妨。”

赵雍说道:“请你帮我寻一个人,要秘密行事,最好……连皇上也不能透露。我要知道她的行踪,以及她的所作所爲。”

在跟赵雍商议完毕之后,裴宣退出了书房。

他跟随着王府的太监,缓步往外。

正过宝瓶门的时候,迎面却见女眷走来。

裴宣只瞟了一眼,就认出中间竟有周苹,忙退后一步。

这会儿周苹已经来到跟前儿,在她身后,是乳娘抱着襁褓中的小郡主。

裴宣依稀听到婴儿呀呀的声响,他克制着不肯擡眸。

只淡淡道:“参见侧妃。”

周苹忽地止步:“裴指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