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情动交心(1 / 2)

妾本惊华 西子情 4788 字 6天前

“主子!”隐月星魂一见云少主居然就这么将公主带走了。顿时大惊,看着从落下身便一动不动的玉痕。

玉痕抬眼看着云锦消失的方向,如玉的俊颜依然微微发白。在别人看不见的长袖里轻轻的颤抖着。

险些,险些她便就这样生生的死在他的面前。即便不死,也会重伤。

他从来没有刚才那一刻这么无力。

一直以来,从来就没有!

这一刻,他才明白了,他对她,不止是想要相爱那么简单,而是他已经爱上了她。

袖中的手紧紧攥起,墨绸并没有收回来,飘荡在半空中,配着他大红衣衫,这一瞬间,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主子……”影月星魂等着主子指示好去追回公主,可是见主子一直不动,又焦急的开口。

“不用去追。”玉痕清凉的声音响起,从云锦消失的方向收回视线,墨玉的眸子并不理会燃烧的那怪老,冰凉透骨的看着不远处的天地双老。

天地双老在看到那活活被燃烧的怪老,两张老脸惨白,两双老眼全是惊恐,他们活了一辈子,第一次见到居然有人可以将人活活烧死。他们识得天下只有云族的通天咒大成才可以使用的烈火焚身。

心中的恐怕和惧意可想而知,早已经忘了来的目的。惊恐的看着怪老在那团红光中化成灰烬。

“你们该死!”玉痕看着天地双老,手中的墨绸忽然转了一个弧度,向着天地双老飞去。

是玉痕从来就不出手的一指江山第十重功力天地变色。

天地双老大惊,想要躲闪。可是已经晚了。

两条墨绸如渔网罩下,以着不可思议的弧度,转眼间便将天地双老双双缠住。一用力,天地双老连惊呼都未出口,便双双气绝。

玉痕收回墨绸,顿时一口鲜血吐出。身子踉跄后退了一步,俊颜霜白如纸。

“主子!”流月此时回来,正看到玉痕动用了一指江山第十重功力,顿时面色大变,连忙奔过来扶住玉痕。

主子这两日正是功力大成的紧要关头。所以不能动用一指江山。可是今日为何动用了?

玉痕身子踉跄的靠着流月的身子倒在他怀里。

“主子,你不是不能动用一指江山,为何……”

玉痕摇摇头,唇瓣沾染着血迹:“我后悔我刚刚便应该用……”

如果不是云锦来到,他也许便会永远失去她了。即便的功力因此受损又如何?总也比失去她要好太多。

“主子,您的身体……”流月担忧焦急的看着玉痕。

“我无碍。”玉痕摇摇头,只觉得心扎痛的厉害,既知已经伤了内腹。

“主子,公主……”流月看到马车里不见凤红鸾的影子,面色一变,连忙开口。

“明日她便会回来。先去驿站。”玉痕看了一眼前方马上就要到的驿站。墨玉的眸子冰寒的扫过地上天地双老的尸体,吩咐道:“你着人将他们的尸体送去皇宫交给皇后。”

“是!”流月立即应声,一挥手,隐月星魂立即着人带着天地双老的尸体向着西凉皇宫而去。

流月回头,看着玉痕:“属下先送主子去驿站。”

玉痕点点头,任流月将他扶上马车。

流月一挥手,迎嫁的队伍立即走了起来。只是独独少了新娘子。

车厢内,玉痕靠着车壁坐着,入眼处满是红绸包裹。玉痕所坐的位置正是凤红鸾每日坐的位置。如玉的俊颜染上一层昏暗朦胧的清霜。

唇角一直染着血迹并没有试掉,墨玉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的红色,许久,闭上眼睛。

机关算尽,是否他独独算漏了自己的心?

“主子,您所料不错,的确有人追杀,将军府派来的人全部死了,小蜻蜓被属下先送回了驿站等候主子指示。”外面流月的声音传来。

“嗯!”玉痕闭着眼睛淡淡应了一声。

流月听出主子这一声感觉不对,轻声开口:“主子受伤可是太重,属下此时便去吩咐人煎药?”

玉痕闭着眼睛不语。身上的伤再重也抵不过他此时的突然明白自己的心而措不及防。

流月没有听到主子声音,以为主子默认,立即一摆手,有暗处的隐卫连忙下去了。

“主子,属下带人去将公主带回来?”流月半响没听到玉痕说话,便知道关于红鸾公主。

不知道主子为何动用了一指江山,但他觉得一定同红鸾公主有关。否则凭着主子的武功,那天地双老根本就杀不了主子,主子根本就没有必要为了杀那二人而动用一指江山。

更何况再用不了几日,主子一指江山便可大成。大成之后,便不会受今日这般的重伤了。

“去驿站!”玉痕沉声开口。带着一丝暗沉。

流月立即噤声,不敢再言语。主子这样的声音,他自小跟随在主子身边,便知道主子心情不好。红鸾公主被云少主带走,主子如今受了如此重的伤,自然心情会不好。

只是皇后娘娘太过可恶,居然请了天地双老来杀主子。看她的皇后之位是不想做了。这些年要不是主子念着她是姨母,早便将她杀了,她居然还痴心妄想八皇子夺了主子的位置。

队伍缓缓行入驿站。

因为太子殿下受伤之事自然不能外传,所以流月早上一步带了玉痕直接入了准备的院落。只说太子殿下舟车劳顿,将迎接的官员都打发了回去。

既然太子殿下发了话,那些官员们虽然心中疑惑没看到太子殿下和红鸾公主下车,但是也不敢探究,都退了下去。

今日的驿站较之前两日来的安静。

玉痕内腹受伤,提不起内力疗伤,杜嬷嬷熬了药服侍玉痕喝下。玉痕便在软榻上坐下。往日都会看到那身影安静的坐在那里练功,今日床上空荡荡的。

玉痕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比孤寂还要冷的东西。

薄唇紧紧抿起,仅此一次。

云锦抱着凤红鸾,感觉怀中如抱着一块大冰块一般,心中溢满疼惜和后怕。幸好他通天咒大成,否则今日换一种别的,他都不具备那个速度将她从怪老手下救下。

手臂一寸寸收紧,他真的不能失去怀中这个人儿。

“鸾儿,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到了!”云锦几乎不敢看怀里的凤红鸾。

凤红鸾青丝凌乱,小脸清白,往日红润饱满的唇瓣都是青紫色,整个人浑身僵硬,似乎各处都能生冰一般。云锦感觉抱着她的手指头尖都丝丝的冒着寒气。

“嗯……”凤红鸾想点头,只发出细微的哼声。感觉浑身都被冰冻结了一般,从骨子里透着寒意,那寒意一寸寸的侵蚀着她的骨血,疼,疼到每一寸骨头里。

如千万冰刀凌迟一般,痛入骨髓。

她想提升内力相抗,却是丹田也被冻结了一般,丝毫内力也提不起来。

云锦看着怀中的人,心都揪起来,感觉全身每一处都是疼的,恨不得自己能代她承受这种苦。身法运行到了极致,只恨不得一快再快。

终于在半个时辰后,云锦抱着凤红鸾来到了一处山顶。

四面环山,此处是一处绝壁的顶峰。

云锦看着山顶处那浓浓冒着热气的温泉,心情从未有过的激动。低头看着怀中已经要冰冻的僵硬过去的人儿,沙哑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栗:“鸾儿,到了……”

凤红鸾想嗯一声,发现牙骨已经被冰冻锁死了一般,声音都发不出来。云锦身形不停顿,抱着凤红鸾直接跳下了温泉。

一落下身,温暖的水迅速的包裹住了二人的周身。

云锦还没松口气,转眼间在二人周身的温泉便奇速的结了一层冰。而且那冰奇速的向外扩散。很快的便冰冻了大半个温泉。

云锦看着那急速向外冻结的冰,面色一变。

那冰冻的速度丝毫没有因为云锦的变色而停止,依然一寸寸向外冻结。似乎有着要将这一片温泉覆盖冰冻之势。

低头看怀里,凤红鸾依然如冰人。

这样的冰尚且能将一片腾腾冒着热气的温泉冻结,更何况放在人的身上?

再这样下去的话,这一片温泉会变成第二个千年寒池,怀中这个人儿也会冻死。

云锦薄唇紧紧抿起坚毅的弧度,一双凤目染上坚定,随即一手紧紧抱着凤红鸾的身子,一手手腕一转,一团火光罩出,抵在凤红鸾的后背上。

渊源灵力顺着凤红鸾的后背渡进了她的体内。

随着灵力溢出,冻结的冰在云锦和凤红鸾四周迅速融化,刚已融化转眼间便被凤红鸾周身溢出的寒气再冻结,然后再融化。

周次反复,一直保持这温泉水温暖如春。

“你不想活了……住手……”凤红鸾终于缓和了几分,用力的去推云锦的手。如此损耗灵力,他想死么?

“鸾儿,乖,别动,我没事儿的。”云锦摇摇头,紧紧抱住凤红鸾要推开的身子,声音沙哑。

凤红鸾推拒不动,只能闭上眼睛,冰冻的心再次塌了一大块。

曾几何时,有这么一个人对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空出现鱼白。

本来抵在凤红鸾后背的大团红光渐渐变小,凤红鸾冰冻的身子渐渐软了起来。而云锦俊颜苍白,但依然咬牙坚持着,并不让那团火球幻灭。

那轮明月终于彻底的滑下天幕。

第一时间,凤红鸾突然感觉丹田之内汇聚上气流,内力一瞬间如泄了闸一般重新的从被冻结的四肢百骸复活了一般。

几乎在刚恢复内力,凤红鸾便猛的打掉云锦的手:“住手!”

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沙哑颤栗。一双如水的眸子也是前所未有的慌乱。

“终于熬过去了……真好……”云锦看着凤红鸾回身,灵力撤回体内,对着凤红鸾疲惫的笑了一下,身子一软,抱着她手再也无力的松开,身子向着水中滑了下去。

凤红鸾大惊,连忙出手扶住他要滑下的身子。

云锦身子软软的倒在凤红鸾怀里,脸色莹白如透明,唇瓣苍白,闭着眼睛,这一刻就如易碎的水晶娃娃一般,安静的躺在她的怀里。一动不动。

“云锦!”凤红鸾本来因为过去了寒毒有些微微红晕的小脸染上苍白,抱着云锦身子的手也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云锦!”凤红鸾喊了两声,云锦都无声无息,连呼吸也听不到。

凤红鸾心忽然慌了,轻颤着拉过他手腕,手指按在他的脉搏上,只觉得那脉搏微弱,随着那脉搏深入,透不到底,体内似乎如一个深渊,空寂寂的什么也探视不到。

整整一夜的透支,可想而知损耗多少。

凤红鸾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这样的情,她如何能承受的起?

如水的眸子涌上一层水光,整整一夜,她即便是一个冰人都被他融化了!或许心早就在那么许多的坚持、执着、无赖、追寻下早就被化了。

只是她还自欺欺人而已。

这一刻,她忽然发现,前世那镌刻在心底被她埋葬在心底深处不能企及的她自认为的爱情忽然变得无比的可笑。

那样不过是她一直以为抱住了一缕阳光而已,其实一直以来,那阳光都未曾真正的照亮她的黑暗。

可是如今不同,她的阳光就在她的怀里,就在她伸手能够得到的地方。

凤红鸾吸了吸鼻子,将头低下,像每次云锦将头埋在她颈窝一样,将头也埋在他的颈窝处。闻着他清雅的玉兰香,无论是心还是身子忽然暖暖的。

也许,也许她真的可以拥有这样的幸福的。

“唔,鸾儿,你非礼我……”半响后,怀里人忽然软软的嘟囔了一声,细若蚊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