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奚苒做了什么,都不能告诉别人。
不然,沈从宴会更加看不起她。
贺铭遥问调酒师要了杯烈酒,捏着杯壁,轻轻晃了两下,仰头,一饮而尽。
酒精刺激大脑。
倏忽间,他想了很多。
奚苒怀孕了……孩子是谁的?
在贺铭遥心里,奚苒并非那种人。
哪怕正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她心上已经有了别的男人,但在婚姻持续期间,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但两人已经分居数月。
从十一月末起,她就搬出去了。
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再仔细算一下时间、和她前几天毫无显孕的身形……
贺铭遥第二反应,联想到别处。
怒火飙升,自然有些无法控制情绪。
况且,如果是他的孩子,为什么偷偷摸摸地瞒着他?
贺铭遥自认还算了解奚苒。哪怕大部分时间里,都是奚苒在单向付出,可毕竟也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就算是再没感情,只要有眼睛、有判断力,分半分注意力出来,也合该读懂她了。
她就是那种简单又纯粹的女人,年纪是虚长两岁,脑子一点没长、什么心眼都没有。
爱与恨、快乐与痛苦。
都从大眼睛里透出来,明明白白。
贺铭遥自嘲地想,若这个真是他的孩子,按照奚苒性格、还有两人这会儿关系,她根本不可能去做什么产检,应该会直接去做人流才是。
实在是可悲又可笑。
贺铭遥觉得,他现在除了无能狂怒,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明明曾经以为不会在意。当真正发生时,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可能性——奚苒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他都觉得有些难以忍受。
不敢去想,不敢去问。
不敢去知道真相。
爱情中,每个人都会变得卑微。
……
沈从宴眼睁睁地看着贺铭遥一杯接着一杯,拿烈酒,像是喝水一样往喉咙里倒。
“行了,别喝了。”
他看不下去,一把将他拦下,拿走杯子。
贺铭遥沉默地觑了沈从宴一眼。
喝得太急太快,十分容易醉。这会儿,他眼神已经不甚清明。
沈从宴:“老哥,你发什么毛病?平时不是最讲究养生健康的吗?这样喝,你是准备喝进医院去?”
“……那不是挺好。”
沈从宴已经猜到了结症所在。
必然是奚苒那儿又出了什么意外。
他冷笑一声,挑眉,耿直地开口道:“就算喝到胃出血,奚苒应该也不会吃这套卖惨的啊。”
“……”
“要是真放不开手,干脆把人绑起来,找个什么岛啊、山啊的,藏起来,逃也逃不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谁都见不到,只能看着你,逼得她只能爱你一个人。就算得不到人的心,至少也比在这儿喝闷酒、故作深情的强啊。”
沈从宴脸色严肃,一点都不带开玩笑。
贺铭遥醉眼朦胧。
倏忽间,竟然真将沈从宴的话听了进去。
他眯着眼,不自觉喃喃,“关起来……”
沈从宴笑了笑。
片刻。
贺铭遥摇了摇头,如梦初醒般,“不行的。”
要是真这么做,奚苒会一辈子恨他。
纵然贺铭遥一生杀伐决断,但这种赌注,他不敢下、也不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