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苒在江城没什么朋友,手机又弄丢了,无人可以求证。也试过给她爸妈打电话,但这几年里,奚父奚母为了运营商套餐价格,都换过手机号。她记得的号码,一概无人接听。
贺铭遥点点头,“回到家给你找。”
“谢谢你。”
她客气地道谢。
贺铭遥拿出自己手机,拨了个号码,将手机递到她手上。
“嘟——嘟——”
响了两声。
那头很快接起来,“小贺?”
是奚父的声音。
奚苒不自觉怔愣半秒,倏地,回过神来。
“……爸,我是奚苒。”
奚父:“苒苒?怎么拿小贺手机打过来?有什么事吗?”
奚苒张了张口,很快,又消了念头。
父母弟弟都远在沧平,她若是将事情据实已告,难免让家人担心。若是引得他们请假过来,更是奔波折腾。作为女儿,奚苒已经习惯了独自照顾自己,尽量不给爸妈找麻烦。
再加上,她与贺铭遥结婚,好像已经成了既定事实。
就算叫奚父奚母来,也有些难以面对。
奚苒踟蹰半秒,摇摇头,轻声答道:“没有事,就是我手机丢了,怕你们联系不上我,想着给你们说一声。”
当然,没什么大事,奚父奚母极少联系她。
毕竟弟弟年纪小,又是弟弟,仿佛更需要挂心。
她垂下眼,收紧手指。
……
四月。
天气清朗,春风温柔。
从第一人民医院到大平层那边,车程不过半小时,因为路上略有些堵,到达时,稍迟了些许。
大门是指纹解锁。
贺铭遥将轮椅推到门前,没有动,只用眼神示意奚苒。
奚苒便将右手食指放上去。
“嘀嘀嘀。”
电子锁顺利打开。
奚苒正想说些什么,抬眼,看清玄关摆设后,脑袋“嗡”地一声,像是触到什么开关,倏地开始振聋发聩。她整个人猝然蜷缩起来,手心向里,一齐紧紧捂住头。
贺铭遥脸色立马就变了,蹲下身,两手压在她手臂上,同她对视着,急急问道:“奚苒?奚苒?你怎么了?”
“……”
无人作答。
轰鸣声持续了大约有三分钟。
奚苒已是大汗淋漓。
在贺铭遥扬起声线中,家庭医生已经冲出来,手指落到了她头上。
奚苒有些不适,将人推开,小声道:“我没事了。就是刚刚突然有点头疼。”
贺铭遥仍旧觉得难以安心,反复追问几遍,得到肯定答复,也不太满意。
想了想,他低声哄她:“我们还是住医院去,好不好?”
奚苒讪讪地笑了一声。
事实上,这里确实有种微妙熟悉感,但并没有给她什么“家”的感觉。住这里、亦或是住医院,都是“外面”,本质没什么区别。
但这话却不能告诉贺铭遥。
一定会将他弄得生起闷气来。
她想了想,岔开话题,问他:“平时……咳,我一般怎么称呼你?”
贺铭遥毫不犹豫:“老公。”
“……”
总算安顿下来。
奚苒脚不方便下地,洗澡有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