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 华国各地的网络频道,电视频道,甚至是悬挂在街边的广告牌, 都显现出一张年轻、英俊、迷人的面孔。
这位俊美的年轻人穿着一套极为奢华的白色礼服, 修长的脖颈系着一条黑色领结,优雅地向所有人颔首致意。他肤色白得宛若羊脂玉, 嘴唇却红得滴血, 漆黑眼眸直视镜头, 也直视着所有人。
当大家全都看过来的时候, 他弯了弯唇角, 露出一抹艳丽至极的笑容。
在这一瞬间,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认为他是一只血统纯正的贵族吸血鬼。因为只有贵族吸血鬼才具备如此致命的吸引力。
然而所有人都想错了。
青年姿态慵懒地坐在一张黑色天鹅绒沙发上,撑着自己的额头,缓慢却有力地说道“大家好, 我是庄理,一个人类。”
“什么,他是人类”错愕的人类互相询问。
“什么, 他是人类那他怎么能使用网络和电视频道他的权限是从哪儿来的快去查”这是吸血鬼们的惊呼。
庄理一手扶额,一手轻轻拍色的天鹅绒布,轻描淡写地说道“在此, 我宣布, 我为奥卡尔亲王府以及整个海因里希街区的3429只吸血鬼的死亡负责。”
他话音刚落, 站在街上,通过巨大的广告牌收看这场直播的人群便沸腾了。
坐在家里或公司里的人类也都发出惊呼。
3429只吸血鬼全都被青年杀死这怎么可能那可是海因里希街区, 血统最为纯正的贵族吸血鬼的聚集地, 他们拥有不死的体魄,怎么可能会被人类杀死
所有路人都捂住嘴, 以防自己尖叫出声。他们不断摇头,仿佛在否认这个事实,内心却隐隐升腾起一种莫名的希望和难以抑制的狂喜。
是真的吧这件事是真的吧人类之中也会有普罗米修斯那样的英雄
x瞠目结舌地看着破旧的电视机。
爱弥儿的摇椅摇不动了。
金豆正在擦拭的手枪差点走火。
正与x通话的鸟嘴似乎也在看电视。
他错愕至极地说道“我认识他我还和他见过面我刚把他的父母送走先前被奥卡尔的情妇整垮的那个庄氏集团你知道吗他就是庄氏集团的少东”
与此同时,庄理把两只手合拢,搭成塔尖,轻轻碰着自己的下颌,微笑道“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兴趣听一听我的故事。我曾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父亲、母亲、妹妹和我,我们一家四口和乐融融地生活在一起。
“但是有一天,我的妹妹被她的朋友骗去了奥卡尔的宴会,第二天早上,她的尸体被送回来,身上布满牙印,密密麻麻,体无完肤。
“她的鲜血被一群贪婪的恶鬼吸食地点滴不剩。她死了,死在十七岁未成年的时候,死在花开的前夕,死在极度的恐惧和绝望之中。而出卖她的那个人,却因为贡献了二十条鲜活的生命,获得了奥卡尔的初拥。”
庄理慢慢站起来,走向左侧。
自动摄像机跟随他的步伐往左拍去。
直到此时众人才发现,一只女吸血鬼竟然戴着手铐脚铐,跪坐在地上,脖颈间还套着一圈铁链子。一根紫外线灯管悬挂在她头顶,照射着她。
她正痛苦地嘶吼,獠牙咬破嘴唇,流出鲜血,粘稠唾液混着血液从口角滑落,令半身染血的她像一只得了狂犬病的疯狗。
观看直播的人类从来不知道,吸血鬼竟也有如此狼狈的一面。他们看呆了,心里有什么刺刺痒痒的东西正在蠢蠢欲动。
吸血鬼们却看地咬牙切齿,嘶吼道“快关掉这些广告牌和频道快啊”
人类技术员为难地说道“关掉直播,我们就追踪不到庄理的信号,你确定要关吗”
颐指气使的吸血鬼们傻眼了,一句“马上关掉”卡在喉头,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奥卡尔亲王被这个人类杀死了,如果他们无法抓住对方,将功赎罪,海因里希陛下一定会吸干他们的血
“这个卑贱的人类妈的妈的妈的去死去死去死”吸血鬼们只能对着电视屏幕无能狂怒。
人类技术员低下头,继续编写极为复杂的追踪代码,嘴角却悄然勾起一抹冷笑。他才不会帮这些吸血鬼找到庄理。
直播还在继续。
庄理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女吸血鬼,慢条斯理地戴上一双纯白手套。
戴好之后,他绕到女吸血鬼身后,用力抓住她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面对摄像机,冷冷说道“这就是把我的妹妹出卖给奥卡尔的垃圾,介绍一下,她叫王安妮,现在是奥卡尔的情妇。”
王安妮无比屈辱地嘶吼着,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她以为自己将永远摆脱卑贱的过去,获得无穷无尽的生命与财富,却没料这个美梦才刚刚开始就结束了。
她打死也没想到温文尔雅的庄理被逼到绝境竟会如此狠毒
他一个人杀死了那么多吸血鬼,连奥卡尔都拿他毫无办法。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但是下一瞬,王安妮的思绪就被打断了。她开始疯狂摇头,甩出恐惧的泪水。只因庄理用钳子夹着一朵用黑铁铸成的、放在炉火里烧至通红的雏菊,慢慢走到她身边。
“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她卑微地祈求着,艳俗的脸因为恐惧而扭曲。
庄理捏住王安妮的下颌,温柔地询问,“这张嘴吸过多少人类的血人血的味道鲜美吗”
“不要,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被紫外线灯照得浑身剧痛的王安妮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
她后悔了,她真的后悔了如果早知道庄理是这样的狂人,她就不该把庄小米也骗去宴会。
庄理并未理会王安妮的求饶,抬起手,稳稳地把那朵烧红的雏菊塞进了对方口中。
一股黑烟冒了出来,并伴随着滋滋的声响。
细长的花柄压住舌面,舒展的花瓣灼烧双唇,焦糊的皮肉与通红的雏菊粘连在一起,封住了王安妮的口。她彻底失去了自己的声音,她的獠牙再也长不出来了。
这残暴的一幕在街头、在千家万户、在办公地点、在华国每一个有网络有电视的地方上演着。所有人都在看着庄理,眼里有震撼,却没有恐惧。
想起每一次月圆之夜被屠杀的纯洁少女;想起被关在婴儿工厂里的孕妇;想起刚出生就被榨干了血液的婴儿;想起走出家门就再也没能回来的亲人没有哪一个人类会同情王安妮这样的怪物
杀死她杀死她杀死她所有人类都在心中呐喊。
庄理仿佛听见了大家的心声,于是扔掉铁钳,退开几步,摁了摁手中的遥控器。
王安妮被套在脖颈间的铁链子吊了起来,悬挂在高高的梁柱上。
这是一间废旧仓库,但四面墙壁都被庄理用黑布遮挡起来,没有任何线索可供外面的人查探。
嘴里叼着一朵通红雏菊的王安妮像条离岸的鱼,开始疯狂扭动自己的身体。她离那根紫外线灯管更近了,体表的剧痛逐渐向体内蔓延,仿佛在搅碎她的五脏六腑。
“我曾对着小米的遗像发过誓,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庄理仰头看她,语气温柔地像情人的呢喃。
王安妮的眼珠子瞪得快裂开了。
不不不,不要她猛烈摇头,一股极致的恐惧在她的脑海中爆开。
然后,她就真的爆开了。
庄理打开了悬挂在梁柱上的几十根紫外线灯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