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2 / 2)

喵斯拉 天堂放逐者 2247 字 3天前

原本他们可以不下船,绕过这个小镇,但是船上还躺着一个需要救治的伤病号。

老库萨说,冰霜药剂的药效时间要过了,根本支撑不到下个城镇。虽然船在河中行驶,不像在海上那么颠簸,但也不是一帆风顺水流平缓。住在船上,对肋骨断了的伤患很不友好。

而且杰拉尔德的反常,好像是看到嘉弗艾才开始的。

葛霖心里生出一丝荒谬感,西莱大陆这么大,他们还没有刻意去寻找,神念的寄宿体就一个个上门了?他忍不住开始回忆。

巴雷去麦仑镇,是打战神殿的主意,因为西格罗在弗洛亚娜雪山的另外一边,巴雷想要完成“系统指示的游戏攻略”,只能这样迂回行事。然而巴雷没想到他的“运气”特别好,最终boss不按游戏规则来,居然离开了西格罗副本,到达了麦仑镇。

乔安是个声厉内荏的小人,因为胆小不敢离开丹朵,而丹朵是他们出现在西莱大陆的“降落点”,无论如何,伊罗卡与葛霖总是会找过去的。

艾威更是直接蹲在了长满猫薄荷的蓝叶丘陵,俨然等待boss随机刷出的模样。

至于俄国人,他的“系统”维吉莎一心想要收回厄运石,而死亡瀑布是天穹海连接西莱大陆的重要航道,这才被撞个正着。

这样想来,真正称得上巧合的,只有眼前这位血法师透露的信息了。

夏维,一个疑似投靠兽人,谋害收留自己霍德部落的人。

雪越下越大,脚踩下去留下了深深的印痕,按照这个架势到了傍晚,积雪就会没过膝盖。葛霖抬头看天空,远处灰蒙蒙的,什么也没有。

老库萨与格兰特留在了船上,嘉弗艾也拒绝离开它的领地。

塔夏扛着倒霉的俄国人,走在最后面。

血法师杰拉尔德沉默地在前面领路,他一瘸一拐,显得非常吃力。码头上曾经帮他喊话的年轻人,仿佛是他的弟子,跟着身边扶持。

“到了。”

小镇最高的建筑是钟楼,也就是他们眼前的这栋房子。

塔楼状的设计又高又尖,最顶层四面灌风,挂着一口模样古怪的铜钟。葛霖在麦仑镇见过类似的东西,这是用来报时的,不需要魔力催动,是普通人家里都会有的魔法物品。

年轻人用力地推开钟楼沉重的木门,一股暖意迎面扑来。

“把第二个房间收拾一下。”杰拉尔德对这个年轻人说。

木门里面的空间并不宽敞,墙壁上挂着几盏燃烧野兽油脂的灯,颜色昏黄。

窗户是紧闭的,房子里有股窒闷难闻的味道,北风卷着雪花飘进来,很快就把钟楼里的气息换了个干净。

葛霖他们还在打量周围,那个年轻人已经熟练地拿起一个烛台,沿着一条螺旋向上的楼梯离开了。

血法师沉着脸,昏暗的灯光下,他的面孔看起来更加狰狞。

杰拉尔德因为“看清”伊罗卡与嘉弗艾的实力,选择了退让,他想要从葛霖等人这里得到关于他仇人夏维的消息,而伊罗卡需要听一听夏维的来历与事迹。两方就这样达成了暂时的默契,来到小镇上。

血法师的危险度,令塔夏一直对杰拉尔德怀有警惕。

目前的情况,他们谁也不信任谁。

“塞西镇没有医师,如果你们要在这里停留……”

杰拉尔德扫了一眼塔夏肩膀上扛着的人,冷漠地说,“就把他交给我。”

葛霖顿时迟疑,其他人没有出声。

杰拉尔德的眼力很毒,他早就看出这个伤患在这群人里的地位并不重要,如果是亲人朋友受伤,肯定会时不时“接受”到担忧心疼的目光。眼前这个伤患却没有这种待遇,甚至连遮挡风雪的斗篷都没有一件,虽说喝了冰霜药剂不会受到外界风雪的影响,但是完全不放在心上……大概只有临时组建的队伍,才是这种陌生人的待遇。

也正因为这样,杰拉尔德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他的药效应该能持续到明天早晨。”血法师走到塔夏面前,忽然伸手按了按俄国人僵硬的手掌,然后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若有所思地说,“我们也可以利用这段时间谈一谈别的事情。”

钟楼的大门关上了,寒风消失。

房屋里似乎有火系魔法阵,只是这么一会儿,葛霖的额头就冒出汗珠。

他想了想,揭开兜帽又取下了围巾——

虽然是再普通不过的动作,但是葛霖异常地小心,伊罗卡的右手也搭在葛霖的肩膀上。

杰拉尔德眯起眼睛,似乎察觉到了异常。

直到葛霖的脸完全露出来,血法师也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伊罗卡有些微微的失望,葛霖则是松了口气。

——如果夏维就是安默思提到过的,跟百年前圣炼金师奥维萨同批、最后踪迹在北方消失的那个人,他有很大的可能也是黑发黑眼,血法师不应该毫无反应。

“能说说你的仇人吗?他什么时候到你的部落,是魔法师还是武者?”

血法师听到葛霖的提问,显得十分诧异,下意识地握紧了法杖。

“我以为你们对塞西镇的情况更感兴趣。”杰拉尔德再次审视这群人,然后真的眼睛与假的眼球同时停顿住了,因为伊罗卡也脱下了斗篷。

血法师被战神的脸完全吸引住了,他的目光先是呆滞,随后产生了一种古怪的狂热。

葛霖:……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心塞。

伊罗卡冰冷的目光与凛冽的气息,令杰拉尔德一个激灵,很快就回过了神。

“啊……”杰拉尔德倒退一步,忍不住伸手揉着额角,自嘲地说,“我很抱歉,作为一个血法师,又精通一些亡灵魔法,我有不少坏习惯很难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