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台上,太初轻声问道。
林寻看着对方那澄澈平静的眼神,心中一凛,登时冷静下来,道,“我的确没想到,孕育於此界的天赋之力,竟还能够拥有生命。并且,我的天赋力量,还和对方拥有如此大的干系。”
想一想,他虽出生便拥有大渊吞穹天赋,可这种天赋力量的来源,却并非来自母亲洛青珣,也不是外曾祖洛通天,而是拥有永恒之舟这件宝物的永夜神皇。
而永夜神皇,便是诞生於这片天地中的一道天赋生灵!
“这就是因果。”
太初笑了笑,“当年虽然永夜神皇从这片天地逃走,连永恒之舟都被她带走,可后来想了想,这对我而言,反倒是一桩好事。”
“好事?”
林寻皱眉。
太初道:“一道天赋,却能拥有生命,这对我而言,等於让我看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在这片天地中,存在着能够缔造生命的奥秘。当初永夜神皇逃走后,我便在探索此事。”
“大概花费了八百年光阴,终於让我发现了一些玄妙,也终於找到了孕育出永夜神皇的本源力量。”
太初眼神带上一抹微妙,看向林寻,“换而言之,这种本源力量,就是大渊吞穹天赋的根源所在。”
这无疑是在告诉林寻,他已洞察到大渊吞穹的本质奥秘,而这对林寻而言,就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毕竟,从他出生之时,大渊吞穹天赋就在影响他一生的命运轨迹。
沉默片刻,林寻问道:“你留下意志法相在此等待,应该不会仅仅只是为了有朝一日等我来此,告诉我这些吧?”
“当然不是。”
太初微笑道,“其实,我之所以等待在此,最初要等待的是永夜神皇,而不是你。可连我也没想到,菩提所等待的那一朵莲,会是你这个拥有大渊吞穹天赋的年轻人。”
“不到千余年,你便从紫曜帝国那等微末之地崛起,一路从星空古道而入永恒真界,历经归墟、造化墟、昆仑墟的无数磨炼,最终来到这众妙道墟……”
“知道么,在你所走的这条修行路上,我看到了无尽的动荡、血腥、变数、劫难……对寻常修道者而言,怕是早已死了不知多少次,可你却屡屡能够化险为夷,缔造出人意料的奇迹和壮举,这我都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变数!”
太初口气中满是感慨。
他这一生,什么惊采绝艳的旷世之辈没见过,可唯独在林寻身上,却察觉到了完全不一样的变数。
林寻神色平静,太初能够了解他过往的事情,并不出人意料。
“说了这么多,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林寻道。
“很简单,想从小友身上得到一些东西,如永恒之舟、大渊吞穹天赋、涅盘奥义和那位名叫夏至的姑娘。”
太初神色坦然。
林寻眸光微微一冷,道:“你要的可真够多的。”
太初云淡风轻地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不会答应,不过正如你最初所说,到了这等地步,再遮遮掩掩就显得很无趣。我现在所说,正是我欲得到之物,若小友答应,我可保证,再不会视你为敌。”
“那你觉得我会答应么?”林寻道。
太初笑了笑,“不会。”
林寻的心神、神色、眼神皆愈发的平静起来,“那你何必明知故问?”
太初依旧盘膝坐在道台上, 仪态随意,语气从容,“我只是想看一看,你和洛通天会否做出一样的抉择,现在看来,你们倒真不愧是一家人。”
此话一出,直似石破天惊,让林寻心中猛地一颤,道:“我外曾祖被你抓走了?”
太初点头:“不错。”
林寻眸子中已泛起寒意:“你杀了他?”
太初再次点头:“不错。”
而后他耐心说道,“我本想从其身上看一看大渊吞穹,再将永恒之舟收回,却没想到,他会选择赴死,就如现在的你一样。”
他一直都很平静和随意,连说起杀死洛通天这件事时也如此,可那种随意却是一种极致的淡漠和冷酷。
犹如生杀予夺的无上主宰,视众生为蝼蚁,予取予夺,浑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