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纲看向裴庆,说道:“老七,以你看该如何去河北,又该……谁去?”
此话一出,全堂寂静。
良久……
裴庆看向裴贽,裴贽抬头看向裴庆。
裴贽满露苦色,裴仲德给他那封信,明言只能他这个兄长才可拆看,谁料道,小五会身受如此重伤,弄得整个裴家都知此事,想隐瞒都无法隐瞒。
裴贽心下叹气一声,开口说道:“去河北容易,辽东军南下河北,两部有兵十万,晋军兵马不过六万,兵力弱于辽东军。辽东军十万兵马南下,想来宣武军朱温不可能坐视不理,定然会北上,尽管李克用与朱温素来不和,但是一旦晋军被迫退回河东,辽东军可十万顺势南下过河,以辽东军战力,河南军很难抵挡,所以朱温极有可能会率先北上,与李克用联手。”
“若是如此,三人可能谁也奈何不了谁,这时就需要朝廷派遣大臣前去调和。”
红脸老者皱眉道:“三人难道不会发生大战?”
裴贽摇头,说道:“应该不会,看似李悍虎十万兵马,却只有本部数万兵马可用,那些降卒早已失了锐气,已不堪使用,若李克用被迫返回河东,这些降卒尚可一用,但是……”
裴贽摇头,没有再说什么,众人却已明了他的话语意思。
兵卒,尤其是失了锐气的兵卒,若是想要恢复士气再战,要么休整一段时日,将领慢慢恢复其斗志,要么战胜强大的敌人,恢复斗志,这就无法避免与晋军交手。
裴贽说的不错,李思钰也不可能跟两军死磕的,辽东军主体打打横海军、义武军这样的弱军尚可,若是与晋军交手,难免会损失惨重,一旦辽东军损失过大,就无法威慑关外胡人,这是个死结。
总得来说,根结还是因为辽东军根基不稳,人丁不足。
裴贽接着说道:“三方大战的可能性很低,无论是河东李克用,还是河南的朱温,他们都不想在这场争夺中损失太大,致使内部不稳。”
“所以……”
裴庆皱眉说道:“我裴家自然想要去河北调和,可朝廷……”
朝廷巴不得三人打的血头血脸呢,如何想要去调和他们?
这比较麻烦。
裴纲看向老十裴素,裴素刚好抬头,正好看到裴纲看向他,心中不由苦笑起来。
“十弟,你说说该如何?”
裴素不想掺和进两房的较量,可是现在裴纲明摆着是不想放过他,无奈下,裴素只得开口说道:“朝廷从黄贼叛乱后,从田令孜乱朝以来,朝廷已经是四处漏水的筛子,这如何做,想来五哥应该很清楚如何吧?”
裴纲沉思起来,手指很有节奏一般,轻轻点击着眼前的桌面。
逼迫朝廷法子很多,但要做的滴水不漏,让他人无法得知裴家的意图,这就有些难度了。
裴纲说道:“这事暂不提,该由谁去河东一趟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