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钰知道,当年田令孜打过河中王家的盐田主意,最后王家联合他人打跑了田令孜,这并不代表朝廷就没人想要收回河中两县盐田。
杨复恭是神策军左右两军中尉,手里兵马最多,对河中威胁最大,杨复恭也就成了河中最大的敌人。
王家一直在搞平衡,王家子孙一个娶了河南朱家之女,一个娶了河东李家之女,又用手中“盐利”分配拉拢关中诸侯,对田令孜进行围攻,致使田令孜挟持皇帝逃跑。
王家手段不可谓不高明!
当然了,李思钰从不认为这些节度使们有蠢货的,能在如此动荡局势中,异军突起,手段心机一点都不会少了。
李思钰与杨复恭打马在前,身后跟着五百披甲亲卫随行,越是到了最后时刻,李思钰越是谨慎,正因为李克用在最后时刻,放松了警惕,这才有了上源驿之事的发生,若非李克用运气好点,早已死在那场刺杀之中,也就没了河东啥事了。
杨复恭看着身后五百亲卫,笑道:“咱家可是听说了,行乾竟然有一支‘鬼骑’,可咱家在行乾营中也有了些时日,怎么没见到?”
李思钰笑道:“身后这些人就是‘鬼骑’,只不过没给战马披上甲胄罢了,那玩意沉重,又不是与人争斗,没必要人马皆披甲。”
杨复恭叹气道:“行乾与朱温两次争斗,可谓威震天下啊,谁都未想到行乾手里竟然有两支强军。”
李思钰摇头道:“中尉这话可就过了,这算什么强军?当年西域那些边军才是真正强军,小子顶多东施效颦罢了,差的太远!”
杨复恭叹息一声:“可现在天下凋敝,再也无法重现当年大唐威风了啊……”
李思钰看了一眼杨复恭,笑道:“若重现大唐当年雄风,估计也就没有你我啥事了,找死不是?”
“呵呵……行乾说的也是。”
杨复恭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若是行乾入长安,行乾愿不愿意就任一都都头?”
李思钰一愣,随即笑道:“无所谓了,小子去长安就是混日子,跟谁都一样。”
杨复恭心下大喜,急忙说道:“若是行乾不嫌弃,咱家愿把清远都和勇胜都置于行乾名下!”
李思钰听了此话,心知这老宦官开出了“空头支票”,他现在已经卸任了两军中尉一职,左右两军现今皆不受他的管辖,自然是一张“空头支票”了,不过这究竟最终是不是“空头支票”还不好说,还要看事情发展到哪一步。
杨复恭有些义子在外就任节度使,京师还有多少人愿意听他的,还真不好说,若是让他人俯首听命,就需要比那些人更强硬的实力,显然辽东军有这个实力。
李思钰很清楚这宦官想的是什么,稍微考虑了一下,笑道:“好啊,只是……只是这样会不会让大人义子们不满啊?好像神策军各都都是大人的家人吧?”
杨复恭听了这话,恨恨说道:“患难方见真性情!只要行乾答应咱家,这些事情,咱家自会去处理。”
李思钰点了点头,不在此事上多说。
李思钰在河北之地,与朝廷之人多次相处,越是相处,越是摇头失望,这些朝廷官吏就不是可以做盟友之人,反而是杨复恭这样的宦官小人更适合,至于皇帝?
他又不是皇帝的狗,顺眼呢,就拉一把,不顺眼,不理会就是了。
李思钰与杨复恭有说有笑来到醉仙楼,门外白老虎一看到李思钰来了,暗暗吐了口吐沫,这才急忙上前陪笑道:“李大帅威名可是越来越盛了,这才几年啊,平卢军竟然被你李帅整成了这般强大,厉害!”
李思钰翻身下马,把绳缰丢给小丫,这才笑道:“你白老虎嘴里冒出这般话来,可是让俺挺吃惊的,他们都来了?”
白老虎心中腹诽,嘴上说道:“你李悍虎之名相请,谁敢不来,作死不成?”
“哈哈……白兄过了,过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