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相互看了看,狗子说道:“大帅离开时就说了,一切由裴大人您来决定,只要不插手如何作战,您说该如何做,俺们跟着做就是了。”
蒙哥翰点了点头,说道:“这俺没意见,不过俺有些好奇,裴老头,你咋又想从河中路过了呢?”
裴仲德笑道:“行乾只是和阿蛮大丫小丫四人一同离开,从赵州去关中,咱们这一路飞鱼卫一路也查探过了,并未发现行乾行踪,那么……行乾一定是从赵州翻山进入了河东,现在很可能就在河中,而河中现今大乱,很难说王重盈或是李罕之会不会对行乾不利。”
三人听到这话,猛然站起,看向裴仲德,眼神凌厉。
“裴老头,你意思是说,大帅很可能会被堵在了河中?”突突眼神凌厉。
裴仲德双手向下压了压。
“都坐下都坐下,嗯,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件奇怪事情?”
三人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裴仲德,等待他的话语。
“前几日,有件事在河中传的沸沸扬扬,说是有位李大都头领着一群人从翼城出来了,还带着数千担粮食出来,所有人笑话这李大是不是傻了,李罕之杀来了,就是为了抢粮食的,这李大带着这么多粮食跑出来,可不就是找死吗?”
“可结果谁都未料到,这李大竟然一把火烧死了李罕之两千兵马!而这李大之前竟然从未听说过,好像突然出现的。”
“这李大,究竟是谁?”
裴仲德微笑看着沉默不语的三人。
狗子起身道:“俺现在就去准备拔营!”
突突也站了起来,看向同样起身的蒙哥翰道:“蒙哥,你今日就去风陵渡查探,你亲自去,估计现在河中大乱,现今渡口应该很容易过河,若可行,你先渡河,帮老子守住,老子随后就到。”
蒙哥翰点了点头。
“放心吧,俺晓得轻重。”
裴仲德在他们商议该如何渡河,这老头只是微笑不语,直到三人拱手离开准备,裴仲德这才背着双手走在营帐外,看向北方,眼中露出笑意。
号角齐名,鼓声震天。
崔昭玮他们正在商议该如何夺取裴老头对辽东的指挥权,正讨论如何让韩建开关呢,大营号角、战鼓突然震天响起,大惊,全跑出帐外,却看到无数辽东军正在收起帐篷,收起所有物件,看到蒙哥翰率领两千骑奔离了营地。
不仅仅是崔昭玮他们大惊,杨复恭同样大惊,伸手拉住一名正忙碌着拔营的辽东军卒,急声问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兵摇了摇头说道:“俺不知道,伍长让俺们准备立即拔营。”
杨复恭知道从这小兵问不出什么了,只能跑去找突突他们。
辽东军大营动作是无法瞒得住潼关里面的韩建的,小卒跑来禀告辽东军出现了异动,韩建大惊,急忙向城墙上奔跑,爬上城墙上,看向城下不远处的辽东军大营,看到火光中辽东军正在收拾帐篷,准备拔营,韩建一时弄不明白了,这难道是辽东军准备返回辽东?
所有人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等他们明白了时,辽东军已经从风陵渡过了黄河,进入了河中。
李思钰是不可能知道这些事情的,他现在正钻进了山林里,嘴里还啃着干巴巴的山鸡,他不喜欢这样干巴巴的山鸡,肉死硬死硬的,除了有点盐味,就是浓重的腥味。
嘴里正在撕咬着干巴巴的山鸡,心中却焦急了起来,这藏在山里已经有了几日了,该死的李罕之就是不走,距离他五十里的地方搜索着他们的踪迹。这还不是他最头疼的,最头疼的竟然是越来越多的百姓加入了他们,人员已经扩大了两万,或许会有人质疑他在胡扯,可事实就是如此!
李罕之杀了过来,杀到了河中最富有和最贫穷的地方——谢县、安邑。这里有方圆数百里唯一的产盐之地,供应者河东、河南、关中的产盐,自然也是集中了这些地方最富有的一群富商。可这里也是最贫穷的地方,天下战乱不已,都知道这里最富有,逃难过来的百姓无以计数,这些人本就一无所有,人丁的增多,挖盐的人丁的薪水更低了,人也更加贫穷的起来。
李罕之杀到了这里,这些百姓能逃到哪里?只能向山上逃,逃进深山老林之中。富有的人家有护卫家丁,有钱粮,他们还好一些,不会主动向李思钰这里靠拢,甚至还会刻意躲避,唯恐李思钰杀人夺财,可那些一无所有的百姓呢?
一开始,李思钰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没有及时制止百姓加入他们,并且给他们吃的。本来李思钰觉得自己现在还有五千担粮食,一时还不至于饿着肚子,就没在意这种事情,可没过两天,竟然有个消息传了出去,说是他这里能获得粮食,能够活命,结果李思钰就悲惨了,队伍一再扩大,扩大到了他都无法控制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