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令孜先是欺上瞒下,致使黄贼做大难治,以至于皇帝被迫逃亡西川成都,其后更是因盐池之故与河中起冲突,战败后胁迫皇帝再次出逃,因害怕朝廷追其责,被迫前往成都,其兄陈敬瑄更是不知兵事庸才一个。”
“王建若忠贞之士,那还罢了,可他先是为叔父手下重将,因田令孜权重而认其父,后又以掠皇帝出逃为由攻打成都,还真当他是大义灭亲之义士吗?换做任何聪明些的,都应该知道应该先打谁!”
“攻打弱小不善战的陈敬瑄,与狼共舞的结果就是彻底丢了西川!”
李思钰一想到这就来气,成都如此重要的地方,一旦发现不妥,应该非常坚决果断地拿出最强实力,把所有军卒全压过去,先把最会折腾的王建先干掉,不但威慑住那些不轨之人,还能让陈敬瑄乖乖放弃成都,再稍微给些闲职让其养老即可。
这下好了,朝廷这边任命韦昭度西川节度使,这位前相那边就巴巴地跑去跟陈敬瑄拼命,还借住王建攻城,可不就是自己给自己挖坑么?
杜让能看着韦昭度脸色越来越白,心下不由叹息起来,韦昭度的失败,朝廷尽管责怪,可也知道这种事情还真不能全是韦昭度的过错,当时韦昭度并未带几个人入川,这才不得已借助王建的力量,却不料王建竟然鸠占鹊巢,反倒夺了西川。
现今看来,不但是韦昭度的过错,更是朝廷的过错,有些事情急不来,田令孜是可恶,可他一条命还比不上西川的重要,比不上朝廷后路的重要。
田令孜是死了,可现今西川也丢了个干净。
裴贽摇头叹息,他们裴家与李思钰打的交道最多,除了在关外,在营州时,面对秃头蛮这个死敌外,无论是在河北,还是河中,抑或是河南之地,他都从未下过死手,不是不能下死手,而是下过死手会面临更多困难,情况不会变得更好,反而会滑向更加不可控的地步,正如西川,若是能与田令孜他们达成和解,哪怕不能和解,也应支持田令孜,这样至少在西川还有话语权。
宫门大开,大大小小官吏却无一人入内,全在外面听李思钰解析西川之事。
刘景瑄双手按住腰间玉带,手指不时轻轻点击,心下却思索起来。
“刘中尉,你说这李悍虎会不会也当咱们是田令孜?”西门君遂低声一句。
“若……咱们是田令孜,李悍虎是朝廷,那谁会是那王建?”刘景瑄喃喃低语。
两人突然瞥向同样皱眉的王行实、李继鹏他们。
“难道……是……他们?”
两人心中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