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大兄……”
王宗仁看着房门外一树梨花,正准备动笔,突兀呼喝声,让正要下笔的手顿了一下,一滴墨汁顺着笔尖落下,看着正在扩散的墨迹,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公子,是华洪将军。”
王宗仁叹了口气,抬笔顺着刚刚滴落的墨点向下画了起来,嘴里却轻声道:“让他进来吧。”
王宗仁好像从未被打扰一般,继续心无旁骛作着他的画作,哪怕华洪已经站在了他身边,双眼依然盯着纸张,右手不住滑动,“梨树”上梨花逐渐开满枝头。
“何事如此惊慌?”
华洪愣了一下,自己哪里是惊慌了,明明是欣喜好吧,看着面前清秀儒雅的男人,嘴角不由抽动了一下,开口道:“小弟还是不如大兄稳重啊!”
王宗仁停下手中笔,拿起刚刚画好的画作,轻轻吹了几下,又放回桌案上,细细欣赏,看着那滴失误落下的墨迹,不由赞了句。
“反而更显得铮铮傲骨,意外之喜啊!”
华洪看了一眼,嘴角抽动更甚,他虽不懂欣赏,可看到这梨树半死不活的样子,怎么也看不出有什么铮铮傲骨的意境,但不妨碍滔滔如水的赞赏。
“大兄,你这可谓神作啊!”
华洪忙指着那处墨团,正色道:“这里必定是被人砍了树枝后留下的伤疤,被人砍了这么大的伤疤,还能开出如此美丽的花朵,可不就是铮铮铁骨么?”
两个婢女低着头在一旁伺候,听了这话,身子不由一阵抖动,而且抖动频率越来越大。
“唉……”
“对牛弹琴啊!”
王宗仁叹气一声,转身看向华洪。
“将军此时前来,所为何事?”
“啊?”
“哦!是这样的,今日……”
华洪这才想起前来是为了何事,于是一五一十把今日大朝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个遍。
“大兄,当如何?”
王宗仁听了李思钰与神策军对赌后,终于正色了起来。
“没想到李悍虎竟然如此托大,难道就不怕自己战败的后果?”
“谁说不是呢,那李悍虎也太狂妄了,两千对战两万,而且以一些娃娃们为将,这可不就是刻意把大总督送给他们吗?”
“嗯……,应该没这么简单,李悍虎能屡败晋王、朱温,此人非常人可比!”
“可……可这也太冒险了吧?听说那些娃娃们只在李悍虎门下学习半月而已,纵然真的天纵之资,又岂能是李继鹏等人对手,要知道,战阵厮杀,胆小一点的甚至连看一眼都能吓破胆,那些孩子不被吓尿裤子就不错了,如何能临阵厮杀?”
王宗仁微微点头,眼前之人虽长得猥琐,却是战阵杀将,否则父亲也不可能收为养子,更不可能成为自己夺取大总督的左膀右臂。
只是他不明白,不明白那李悍虎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但西川这些人不明白,无数人也不明白,甚至在一处酒楼内还有大骂李思钰愚蠢至极之人,正是原营州平卢军之下的沧岩军旅帅鄂尔斯、盖牟军刘之孝。
“混蛋,李死鱼越来越混蛋了!还不如让老子领兵与那些神策军厮杀呢!”
“老刘,你说……,李帅是不是……另有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