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守义说了这么多,李思钰自是知道他想要如何,可若杨守忠、杨守亮他们真的无法与他能尿到一个壶里,正如杨守义所言,他绝对不会允许李存瑁刀兵向南。
尽管他不认为杨守忠他们会如此愚蠢,会如此大肆宣扬与自己不合,这对他们没任何好处,可……
李思钰心下叹息,他心下最佳的山南东道节度使正是杨守忠、杨守亮他们,这些人是杨复恭嫡系,是可以走到最后之人,而杨守义他们不过是些墙头草罢了,可若杨守忠、杨守亮他们真的无法与他和解,真的相视而仇,他也只能另作他想。
无论愿意不愿意,李思钰还是与杨守义一同前往杨复恭那里,是劝解阿父莫要恼怒也好,是亲眼看一下杨守忠他们是否真的怨恨自己也罢,李思钰都要前往一趟。
此时的杨守义已经没了半个时辰前小心模样,此时的他更显自信随意。
或许这就是心境不同的缘故吧。
杨守义在前,李思钰在侧,杨守义笑道:“当年,俺们这些兄弟还只是些快要饿死的乞儿,那时还是二叔将俺们带回的长安,守亮力气最大,性子也傲些,二叔却认为,这种性子的人才是领兵大将的料,就收了做养子,而我们则跟着阿父,那时的阿父可不是如今模样,那时的阿父还只是个小小监军。”
杨守义摇头叹气道:“此时的大唐不是以往的大唐啊!”
“乱世兵为王,这句话语是不错的,谁他娘地手里有兵,谁他娘地就横!阿父那时无兵无人,谁又愿意去理会?”
“难啊!”
“不过……二叔却是有本事之人,一无所有还能立起了忠武八都,仅凭口舌就让无数人拜入门下,可惜,二叔不是行乾,行乾自营州就是一地将领,手下之卒也是行乾一人立起,用刀兵永远比口舌更加可靠啊!”
杨守义心下不住叹息,杨复光只是凭着口舌之语,凭着朝廷大义之名立起忠武八都,尽管后来战功赫赫,可根子上就已经不稳,这些人随着杨复光不断获胜,个人威望和权利也跟着水涨船高。
可是,当他们在面对权利诱惑时,他们又会如何作想?他们会认为是自己当年跟随才有了杨复光今日之荣,这或许也是杨复光死后,忠武八都……再无忠武八都之事。
杨守义叹气道:“二叔终究还是不如行乾,行乾算是独身离开营州,可营州还是以行乾为尊,二叔呢,被田令孜令人暗害后,忠武八都又有几人正眼看了阿父?”
“要说还是时势造英雄,田令孜作恶太甚,最后不但让阿父得了神策军,他田令孜最后还不是死在了王建逆贼手里?”
杨守义转头看了一眼李思钰,苦笑一声,说道:“四哥知道,行乾你对四哥是犹豫的,毕竟阿父遭了难,四哥与一干兄弟非但未能帮助阿父,还入了胡弘立门下,换做是四哥,四哥也不会相信这么样的一个人。”
“行乾,四哥若言,不是四哥叛父,真的因无奈,行乾你可否相信?”
说着,杨守义轻轻摇了摇头,苦笑道:“四哥这么说,四哥也觉得这话语不怎么可信,可……四哥真的是因无奈。”
“胡弘立本是一胡儿,是阿父在二叔身死后,在长安收留的胡儿,可此人却不似我等,身高体壮且悍勇无双,阿父最是喜爱此子,军中大权皆由此子占据,四哥也不是没劝过阿父,可阿父觉得,胡弘立虽狂傲,却是孝心的。”
“军中权柄皆在胡弘立手中,陛下欲要杀阿父时,胡弘立已经扣押了我等,四哥又能如何?”
李思钰叹气一声,说道:“这个世道就是个操蛋的世道,谁也不敢说谁会如何,兄弟疑虑四哥,不是其他,只是担忧四哥若为了山南东道节度使,其余兄弟又会如何?会不会与兄弟又生了间隙?”
“江南之地也非安稳之地,同样兵灾不断,四哥就算入了荊襄之地,作为一个外来者,想要站稳脚跟,必然也需要朝廷支持,需要小弟的支持,四哥就算真的成了一地节度,想来也不愿与小弟为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