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钰一想到眼前局势,脑袋就是一阵涨疼。
沉思半晌,也没想出个太好的法子来,最后不得不点头妥协,但他还是伸出三根手指,一脸恼怒道:“老子生气了,这才病了两日,老子还没死呢,竟然全世界都他娘地想要老子死了,全他娘地往老子身上泼脏水,老子生气了,最多只见三人!”
李思钰一阵气恼,他虽不在意他人目光,不在意别人说什么话语,可他心下也不是没有一丁点恼怒,正如他气恼话语,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天下,为了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百姓,他还不是那些冷血无情的看客,生存在这个世道,他比谁都清楚,生存在这个时代又是如何的残酷。
上一世,一日间,整个世界都变了,兄弟之义,夫妻之恩,同事之情……一切一切都不再存在,有的……只是狡诈、残忍、背叛……
这一世,他睁开眼睛那一刻,看着趴在自己身上,早已死去的女人,从灰白的眼睛中,他竟然看到了深深的留恋!
同样残酷无比,同样是吃人的世界,李思钰更加在意这个世界,至少……至少他有生死可依的兄弟,有妻子,有阿父,有了自己的孩子……
看着整个残破的世界,他愤怒,愤怒这个混乱无情的世界,想要结束,想要追寻曾经的笑脸……
可他知道,这很难,真的很难……
“全世界都是些混蛋啊……”
李思钰一阵摇头感慨,却很是无奈,最后也只能见一见府门外朝臣,但却不打算就此病愈,至少也要等上几日,让他也好装的像是真的大病初愈才是。
李思钰答应了下来,府门外却又成了一番情景,刘景瑄不管三七二十一,大步就要进入李思钰府邸,李滋冷哼一声,说道:“李悍虎病重,只答应面见三人,大唐是我李氏大唐,我李唐宗室自然要进入其中,你一阉奴……哼!晦气!”
刘景瑄心下大怒,登登三两步来到李滋身前,见他气势惊人,很有大打出手的意思,李滋大惊,身子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指着刘景瑄惊怒道:“老阉奴,你……你想要作甚?这里……这里可不是你北衙!”
“作甚?”
刘景瑄大怒,却也未真的撸袖打人,指着李滋鼻子大骂。
“老东西,你他娘地算什么东西,李唐宗室?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宗室?陛下是不是宗室之人?”
“哼!”
刘景瑄对李滋很是不满,所有人都知道李昭是他的孙子,李昭掌管着洛阳衙役,数千衙役也如同在他手中一般无二,可最近却每每与北衙兵卒发生冲突,李思钰病重,西门君遂也不愿在此时与李滋起了争执,刘景瑄不怎么过问北衙之事,他一开始也不知道这些,还是因前日秦氏出宫采买些家什物件,发生的事情却让刘景瑄极为恼怒。
秦氏不似刘景瑄性子火爆,贤惠又柔和,或许也是这个缘故,刘景瑄对待秦氏也如同常人夫妻一般恩爱,这在皇宫大内中也算是个异类。
秦氏出宫,身边自然也带着几名壮健宫中兵卫,按照刘景瑄想法,洛阳虽还不算太安全,却也不至于光天日下有人敢对秦氏动手,他也没在意,谁知偏偏还就出了事。
李思钰病重,百姓们或许感受不到多少压力,越是上层越是令人难以窒息,刘景瑄几日来也是多有走动,这一日,他刚从崔昭纬府中离开,还未走了三条街,就见一群衙役拿着棍棒像是在殴打着什么人,见到这一幕顿时不悦起来。
在他看来,无论是何种缘故,在北地王病重之时,如此敏感之时,光天化日之下还敢殴打百姓,这要是被人恶意谣传,再传到了北地王耳中,又是件麻烦之事。
可当他看到被打之人是谁时,那就不是不悦了,而是怒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