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院官吏聚集在刘一贽、马文豹、马伯聪三人府邸门前时,三人却选择了同一种态度,三人竟然全都紧闭大门不见任何人。
不见任何人,但三人却在此时聚集在一起,就在刘一贽家中商议。李思钰一大早贴出的告示第一时间内被三人得知,面前摆放着三张告示,三人已经好一会没有开口,直到刘一贽幼子再次在门外敲门却被刘一贽怒喝赶走后,书房中的沉默才被打破。
刘一贽看向马文豹,眼底难掩愤怒不满之色,声音也有些冷厉之意。
“马院正,你我早已说了很清楚,为何你昨夜还是前去了行乾府邸?”
马文豹眉头微皱,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马伯聪,这才看向刘一贽,说道:“行乾昨日因何杖刑虎子,刘院正想来也是一清二楚吧?以刘院正智谋,当不难猜到行乾已经知道咱们手里还有不少皮货吧?如此之下,马某昨夜去与不去又有何种区别?”
刘一贽顿时恼怒起来,冷哼道:“是没区别,有区别的是你马院正手中皮货可以卖了个好价格,可我等呢?难道马院正就不怕资政院上下官吏一家老小没了着落?”
马文豹眉头顿时皱起,他也没想到李思钰会这么快动手,满城张贴着告示,虽没有出现他们在囤积皮货之事,只是说着冬衣不足,要百姓以牛羊之皮毛、鸡鸭飞鸟之羽来替代皮货制作冬衣,数量之大远超军卒短缺冬衣,竟然高达十万之巨。告示虽未言及他们囤积皮货之事,可是却用替代之物来缝制冬衣,他们不相信李思钰此时不知道他们手里的皮货事情,可既然知道还向百姓发放告示,这就已经表明了李思钰的态度。
马文豹昨夜获得了足够利益,但是眼前的事情却让他感到后背发凉,正如刘一贽所言,资政院官吏们同样也囤积了不少皮货,身为资政院院正的他一旦无法让这些官吏满意,一旦这些人将怒火全发泄在自己身上,所得的利益究竟还能否弥补自己损失,他还真有些拿不准了。
马文豹皱眉不语,马伯聪却轻声说道:“行乾显然是不满了你我所做之事,但……马某以为事情还没到不可缓和的地步,行乾还给咱们留了些余地。”
刘一贽、马文豹一愣,有些不解看向马伯聪,但马伯聪却拿起告示皱眉不已。
刘一贽终究还是没能忍住,他刘家囤积的皮货最多,告示上所说之事显然是针对他们的,发动百姓为军卒缝制冬衣,不言城外其他土堡村寨,就单单城内数万百姓就可以为军卒缝制足够的冬衣,他们不相信两个月十万冬衣准备不了,可一旦如此,刘家可就彻底完了,更严重的是彻底得罪了李思钰,这才是最为致命的事情。
刘一贽心下极为后悔,可后悔已晚,此时最紧要的不是赚取多少钱财,而是保住自家性命,想到这里,刘一贽也顾不得脸面了,起身来到马伯聪身边坐下。
“伯聪可是发现了些许端倪,如今可是关乎着我等生死,一个处置不当,我三院再无任何威望可言,今后……今后百姓还如何信任我三院?”
马伯聪轻轻一叹,放下手中告示,叹气道:“早就说了此事做不得,行乾最为厌恶此等之事……”
刘一贽叹气道:“老夫不是不知道,只是那杨复恭作为……”
“唉……”
刘一贽摇头叹息,马伯聪同样微微摇头,但说出的话语却又有不同。
“杨复恭虽贪恋权势,欲要我三院听命,可刘老想过没,杨复恭终究还是行乾义父,在没有触犯我营州律法之时,就算插手我三院,我三院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小侄看来,就算我等不满,也当与行乾说起,而不是用此等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