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炳转了一圈,眼看一切都是井井有条,居所又是干净整洁,心情顿时便放松了几分,也不像刚来神木时那么焦急了,他猛然想起一事,便对赵无忌说道:“这里干净整洁,显然不会有疾病爆发之忧,不过赵知县也要派人严加看管这些难民,以免被有心人煽动起来,聚众造反。”
赵无忌听了,微微一笑说道:“请大人放心,下官一切早已安排妥当。”
吴炳眼看赵无忌把一切都安排的很好,于是也就放下心来,慢慢便走出了难民营,只是出营之后,看着偌大的两个营寨,心中还是隐隐担忧,不由得喃喃自语道:“虽然看起来还不错,只是这人数也太多了些……”
赵无忌在一旁说道:“大人,下官似乎听说附近的吴堡县,府谷县并无难民出现……”
吴炳听了,转念一想,便知究竟,不由得大怒说道:“贾垣和范仲平这两人真是胆大妄为,他们真以为本官收拾不了他们吗?这以邻为壑之计,当真以为本官看不出来吗?”
赵无忌说道:“还望大人为下官做主,神木城小人少,若是难民再多上一些,恐怕便再也无力支撑了。”
吴炳点点头说道:“你且放心,我会立即派人申斥他们,让他们不得驱赶难民,必须就地妥善安置,这样也能给你分担一些压力。”
赵无忌拱手说道:“大人厚恩,下官感激不尽。”
吴炳回去之后,便立刻派人前去申斥贾垣和范仲平两人,两人虽然心里不服气,但是却也不敢不听从上官的命令,不敢再驱赶难民了,于是神木县的难民数量,暂时增长速度就慢了下来。
虽然增长速度慢了,但是毕竟还是在增长,慢慢地又过了几天,神木县难民营内的人数,终于突破了一万人。
吴堡县知县范仲平受了申斥,心里不忿,恨恨地对自己的幕僚王师爷说道:“吴炳这个老匹夫,那些流民自行散去,又关本官何事,却派人来申斥我?真是可恨!”
王师爷出言安慰道:“大人暂且消了心中之气,吴大人毕竟是您的上官,他眼看赵无忌那边难民多了一些,心中着急烦躁,也是应有之意。”
范仲平哼了一声说道:“那赵无忌听说也是个能吏,为何处理此事如此不智?他只须将那些难民撵走就是,为何还要建个营寨,把他们养起来?白白靡费粮食不说,难民若是被有心人煽动,聚而造反,那可就是惊天的大事!李闯,张献忠这种事做得还少吗?”
王师爷沉吟片刻,方才说道:“属下曾听闻,那神木知县赵无忌,以前曾患过疯病,莫非此人又犯病了?”
范仲平听了,思忖一会,这才缓缓说道:“倒是也有这种可能,难民若是作乱,夺了州县,轻则丢官,重则丧命,他现在花钱养着难民,费力不讨好,倒像是个疯的。”
难民营中的一个宿舍,任老三躺在自己的铺位上,两眼无神地看着房顶,一动不动,心中悔恨万分,心想这神木县的知县年纪轻轻,却好生鸡贼,端的是狡猾多端,令人头疼,自己也跟随张大帅征战多年,没想到在这小小神木县,却是着了他的道,栽了个大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