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忌想了想说道:“道路沿着中线分成两侧,一来一去,每侧可同时供三辆马车并排行驶。”
夏允彝吃了一惊,“我朝从未有如此宽阔之官道,此路造价估计不菲,不知大人为何要把道路修得如此之宽?”
“夏先生,我们要看得远一些,这个港口,将来的繁华可能会远超你我二人之想象,到时经过宝船自海外运来的大量货物和渔产,都要经过这条路,送往我大明各地,修得宽一些,也为将来多留几分余地。”
“至于为何是三条车道,本官打算如此划分,中间为正常行驶车道,右侧为紧急车道,万一有马车坏在路上,便可在紧急车道上修车,左侧为超车道,为那些比较紧急所以行驶较快的马车超车之用,三条车道,各有用途,这样可以大大加强马车的车速。”
夏允彝点头赞叹,“大人深思熟虑,属下佩服。”
孙老四与宋应星等人商讨了一会之后,又过来寻赵无忌,“敢问大人,将来所造之船,在哪里航行,又作何用途,小老也好早点准备木料。”
“哦,”赵无忌闻言不禁怔了一怔,“嗯,本官对造船了解不多,还请孙老为本官分说一番。”
孙老四扳着指头,如数家珍般说道:“我大明的海船,基本分成三大种类,第一是广船,因造于广东而出名,善破浪,可航行深水之中;此外还有福船,因造于福建而得名,船有四层,同样可行深水,善破浪;最后一种为沙船,平底,不能破大浪,速度快,适用于北方海域,不知大人打算造哪一种?”
造船是一项长期的系统性的工程,特别耗费钱财和人力,赵无忌如今刚刚起步,人才也需要逐步培养,步子大了容易扯着蛋,想了想之后,赵无忌决定还是先打好根基,徐徐图之比较好。
看着宋应星和归庄等人也围拢了过来,赵无忌想了想,便说道:“孙老,如今事业草创,本官的意思,初始几年什么样的船都可以试探性地造几艘,先造小船,一点一点地为造大船做准备,经费不是问题,在造船的过程中逐步学习,总结经验教训,争取在四五年之后,一步到位,直接造出铁甲船!”
赵无忌又对宋应星说道:“宋先生,宝船的图纸和技术都是最宝贵的学习资料,将来可以尝试性地造上一艘中型宝船,积累经验,培养出大量可用的人才,此外,有关造船用的钢材防锈的问题,也要拜托先生牵头研究了。”
钢铁与木头不同,木头怕烂,钢铁怕锈,既然准备造铁甲船,对钢铁的防锈研究就得早早提上日程,宋应星听了,点头应允下来。
一切都安排下去后,赵无忌背着手,站在山顶望着大海,海浪上时时有白色的海鸥飞过,波涛中几艘小船时隐时现,正在那里撒网捕鱼,浩渺大海的另一侧,该就是辽东半岛,旅顺口和金州如今也被掌握在后金手中,想起后金这个强悍的敌人,赵无忌的心中有些沉重,即将到来的丙子之役,必然又是一场恶战。
福建晋江县,安平镇最大最豪华的府邸中,一棵巨大的高山榕郁郁葱葱,茂密的树枝亭亭如伞,这棵树高达十五六米,在它的身下形成了好大一片树荫,此刻,威震东亚海疆的最大海商,同时也是大明海防总督的郑芝龙,正在这棵大榕树下,悠闲地和几个心腹部将喝着茶。
此刻北方已是寒冬,但是在南方的福建,这里天气却是正好凉爽的温度,让人感觉十分舒服,经过数年的经营,如今的安平镇俨然已成了郑芝龙拥兵自守的军事据点和海上贸易基地。
这位东亚海域举足轻重的人物,今年不过刚刚三十一岁,他随手将刚刚看完的书信扔到青竹制成的案几上,看着身边这些跟随自己多年的老兄弟,开口说道:“魏国公有书信传来,说道青州知府赵无忌有意与本将见面,据说打算和本将做一笔大生意,你们怎么看?”
郑芝龙话音刚落,一个满脸大胡子的粗豪大汉便瓮声瓮气地说道:“这姓赵的好大口气,大人富可敌国,岁入岂止千万,他又能有什么样的大生意要和大人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