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他在那边过得怎么样,淑济公主有些神伤,随即便想起身边出生不久的婴儿,淑济的心中便又是一片温暖和宁静。
再过两年,萃儿大一些的时候,定要去大明和夫君团聚,归化城虽好,却不是自己的家。
夜色越来越重,清军大营之中,在多铎的营帐里,阿济格和多尔衮坐在一旁,紧皱着眉头,看着榻上依旧昏迷不醒的多铎。
阿济格看着多铎,摇了摇头,“小弟性情火爆,这既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弱点,只盼大兄此番出征,能一举得手,铲除赵无忌的黑旗军,为小弟解开这个心结。”
多尔衮不动声色地看了阿济格一眼,在心中又斟酌了一番,这才开口,“大兄,你手下兵力不过六千之数,此次出征,岳托乃是主将,你须当处处以岳托为先,凡事不可逞强出头,好勇斗狠,切记以保存实力为上。”
“二弟,这又是为何?作战之时岂能各怀心思?若是人人都是如此想,我们大清的军队,岂不成了一团散沙?”阿济格不悦地说道。
“大兄,你也和赵无忌打过交道,此人绝非易与之辈,你手头如今可只有这点人马了,如果在此役再度损失进去,大兄,恐怕你今后便再无翻身之日。”多尔衮面对阿济格,总觉得有些头疼,这位大兄头脑简单粗暴,有些事情他也不敢跟阿济格说的太细,“大兄若是胜了那是最好,但若是败了,你那被大汗夺走的一半牛录也永远不会回来了。”
满洲人崇拜强者,奉行弱肉强食的原则,阿济格手里若是没了兵,他的地位和权势也会随之而逝去。
阿济格狐疑地看了看自己的弟弟,他似是明悟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明白。
“明日大兄便会率军出征,迎战赵无忌,出征之事千头万绪繁杂无比,大兄还是早些回去,多做准备吧。”多尔衮看着阿济格,温言说道。
“嗯,如此也好,那大兄就先行一步。”想起出兵的事情,阿济格的心中也升起一股紧迫之感,他站起身来,走到了多铎的床头,看了一会,叹了口气,转身跟多尔衮点了点头,这才大步离去。
片刻之后,待到阿济格的脚步声消失,原本躺在床上昏迷的多铎突然睁开双眼,慢慢地坐起身来,只见他此刻眼神机警,哪里有半点生病的样子。
多尔衮坐在一旁,看着多铎坐起,脸上丝毫没有讶异之色,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大兄若是有你一半机敏,我又何必如此费神,今日军议之中,大汗明显是又想利用我三兄弟为他火中取栗,他却躲在背后捞取最大的好处,只可惜大兄性子耿直,三言两语便被大汗给哄住了。”
多铎也跟着摇了摇头,转身一抬腿便下了地,他伸了伸懒腰,又舒展了一下四肢,“装了半天病,真是难受的紧,二哥你说的对,大汗手下明明有八千白甲精兵,却舍不得拿去用,只是派遣岳托和大兄前去迎战赵无忌,当真是令人心寒,不过大兄性子粗疏,口风不严,是以在他面前,小弟也只得继续装病,免得被他泄露出去实情。”
“嗯,三弟,你虽然性情火爆,但是你这份机敏和细心,常人难及,这一点为兄一向是欣赏的紧,赵无忌手段高强,厉害兵器层出不穷,岂是个好相与的,岳托贝勒虽然兵力众多,又有大兄和孔有德相助,但为兄总觉得不那么放心,只盼大兄临阵之时能记住我的告诫,万万不要把他最后这点家当,也都折损进去。”多尔衮有些发愁地说道。
“二哥放心,大兄虽然太过耿直,但他对你还是尊重和信任的,你既然已经提醒他了,想必他最后多半还是会按二哥的告诫行事。”多铎笑笑说道,多尔衮是关心则乱,多铎却看得清楚,他这个大兄,虽然简单粗暴,但关键时刻还是颇有心机的,多尔衮的那番告诫,他定然是听了进去。
“嗯,如此最好,大汗的身体虽然看起来强壮,其实他早已百病缠身,大贝勒代善那一脉,萨哈廉被擒,只剩一个岳托独木难支,太祖留下的子孙里,除去大汗之外,只有我等三兄弟实力最强,此时正宜韬光养晦,保存实力,耐心等待大汗宾天的那一日到来,来日我若得汗位,定然封你为一字并肩王。”多尔衮和多铎两人关系最为亲厚,而终其一生,多铎也一直对自己的二哥多尔衮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