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州伯这又是什么意思?若是为了躲避洋人的海盗舰队,只禁海一日,又有什么用?”洪旭皱眉说道。
郑芝豹低头思忖片刻,便下定了决心,“走,去寻赵无忌,将此事问个清楚,否则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洪旭在一旁提醒他道:“五爷,咱们不是在这里约好和盛唐轩的李老爷子谈生意么?如今时辰快到了,李老爷子……”
郑芝豹烦躁地摇了摇头,“这事且先放下,洪旭,你留在这里,代替我和李掌柜叹,再替我跟李掌柜说声抱歉,就说我临时有事要办。”
片刻之后,一辆黑色的四轮马车平稳地行驶在钦州城内的街道上,这辆马车是赵无忌赠送给郑芝豹的回礼,郑成功这样的弟子,就是不要学费,倒贴钱,赵无忌也是肯收的,但拜师的束脩不可少,这是应有的习俗和惯例。
于是赵无忌收下了郑芝豹的一万两银子,却回赠给他一架全新的四轮马车,要论起市面上的价格来,倒是这马车还要贵一些,这样规格和配置的马车,在和记商行,卖一万五千两银子,还是不二价。
郑家的生意做得很大,郑芝豹也是财大气粗,他收到马车后,便花钱去和记,命人将马车里的单人沙发升级到了双人沙发,此刻他和施琅二人一左一右地坐在马车里,十几名精悍的手下骑着马警惕地护卫在左右。
金色的阳光透过敞开的玻璃窗照射了进来,映得两人身上一片明亮,清凉的微风从外面吹了进来,施琅抚摸着手边牛皮沙发的扶手,纯色的牛皮质感柔软中又带着一点粗糙,他有些羡慕地说道:“五爷,你说钦州伯这一辆马车,能赚多少钱?”
“谁知道呢?这个可说不准,上万两银子的利润总是有的吧。”
“能卖这么贵,利润这么大,这玩意估计不好仿制吧?”车厢在轻微地左右摇摆,身下的沙发也跟着晃动起来,两人就像漂浮在水面上一般,没有颠簸的不适,反而觉得很舒服。
“肯定不好仿制啊,”郑芝豹扭头瞥了施琅一眼,“你以为天下聪明人就你一个?这玩意要是好仿制,和记能把它们卖得这么贵?就说这沙发吧。”
郑芝豹拍了拍沙发扶手,道:“这个玩意有人拆开研究过,发现里面就是一个木头架子,放着一些富有弹性的铁线圈,外面再蒙上一层牛皮,就这么简单,但为什么没人仿制?嗯?”
“五爷,这是为什么啊?”
“那铁线圈造不出来,大兄也曾派人仿制过,造出来的线圈硬邦邦,一点弹性都没有,根本没法用。”郑芝豹叹了口气,“只有和记能制造出来这种东西,别的地方都造不出来,而这种铁线圈的技术,只不过是庆记,和记工坊诸多独家技术中的一种而已。”
“也就只有赵无忌这样的天才人物,才配得上做森儿的老师。”郑芝豹总结说道。
一旁的施琅,脸上露出一副有些不屑的神气,“一个破铁圈而已,五爷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照我看,那赵无忌估计也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一位骑士驭马靠近车窗,“五爷,已经到了钦州伯的府邸了。”
“去问问他在不在家。”郑芝豹吩咐道。
顷刻之间,那随从便转了回来,“五爷,咱们这番来的却巧,钦州伯如今正在家中。”
“好,”郑芝豹当即就站起身来,弯着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施琅紧随其后,抢先几步来到赵府门前,对那门子说道:“麻烦通传一下,就说郑芝豹来访。”
约一盏茶的功夫,赵无忌一身青衫,气度儒雅,笑眯眯地迎了出来,“不知郑将军大驾光临,赵某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郑芝豹哈哈大笑,“钦州伯说得哪里话来,末将实不敢当。”
赵无忌当即将郑芝豹等人引入府邸,片刻之后,众人在客厅坐定,又有仆人送上香茗。
“为何不见森儿?”郑芝豹问道。
“哦,他对造舰很有兴趣,本官让归庄带着他前去造船厂,实践一番。”赵无忌含笑说道。
郑芝豹哦了一声,决定开门见山,“赵大人,末将听闻今日中午,大人在钦州港销毁鸦片,还斩了几百名鸦片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