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可以同时容纳六辆马车并排行驶,道路的两边则是同样水泥铺就的人行道,这条路的开通使得钦州的百姓非常自豪和兴奋,因为他们听说,便是当今天子居住的京师,也没有这样的水泥路。
马车车厢很宽大,里面可以坐五个人,坐在舒服的沙发上,看着两侧的景象不断地迅速倒退,顾炎武笑了笑对赵无忌说道:“大人修建这些水泥路,当真是高瞻远瞩,看似初期投入巨大,实际上不但安置了那些失去土地的百姓,更是能极大促进两地间的商业和交流,利在长远,功在千秋。”
“这几个月来,钦州和飞马岭的税收收入可谓是爆发性增长,几乎每个月都要比上月增长至少百分之二十,增幅惊人,可笑有些愚夫俗子,还以为大人修路是赔本买卖,属下听说,这几日朝中有一些御史在弹劾大人,说道大人自掏腰包,修筑道路,是想要收买人心,图谋不轨。”
赵无忌哈哈一笑,“清者自清,这些人鼠目寸光,不必和他们计较。”
御史的职责是考察,举荐,弹劾官员,起到监察百官的作用,但是明末随着官吏阶层的日益腐败,御史的功能也慢慢地变了味,变成了攻击异己,结党营私的工具,更有很多御史被金钱收买腐蚀,反而成了监守自盗,贼喊捉贼的典型。
顾炎武在一旁微微皱着眉,又说道:“不过看这几日京城的消息,最近弹劾大人的奏章比以往多了不少,听闻御史路振飞弹劾大人养寇自重,故意不去剿灭海盗袁时中,也有人弹劾大人识人不明,屡次放过袁时中,以至有今日之祸患。”
赵无忌冷笑了一声,“这些御史不咬人,怎么显得出他们的忠于职守呢,袁时中只攻击不列颠人的船队和那些海盗,对于正常的商船,他不但不会袭击,反而会加以保护,本官为什么要去剿灭他?那种无事生非之人,不理他,也就是了。”
“虽说如此,只是三人成虎,传言的多了,皇上难免不悦,恐怕对大人不利。”顾炎武说道。
“张献忠,李自成现在如此猖狂,连续攻破府县,屠戮藩王,而官军不能制,皇上早已是焦头烂额,哪有时间管这些小事;
大人这边能稳定住广西,还能给皇上源源不断地送去税收,想来皇上就该谢天谢地了,若是广西这边再出点乱子,广东福建势必也无法幸免。”夏允彝淡淡说道,语气中对崇祯并无半点的敬畏之意。
事到如今,大明朝的颓败势头已经日益明显,李自成,张献忠等反贼连续诛杀了好几位藩王,朝廷居然无计可施,这使得明王朝的威信受到了沉重的打击,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若是再无改变的迹象,无人力挽狂澜,只怕这大明朝没几年就要完了。
虽然皇上如今集中了九边精锐之师共十五万,打算和满清决一死战,统兵大帅也是大明王朝战功昭著的洪承畴,但朝廷上下,对此战的前景,私下里都觉得此战并无十分把握。
朝堂上的诸位大佬,表面上人人都是一副镇定自如,风平浪静的样子,私下里却是暗流汹涌无比,不少人已经开始给自己找退路,暗中联系各地实权人物和军阀,朝廷中也有好几位官员通过余懋学,私下向赵无忌示好。
“对了,这几日有个商人,想要订购五十辆公共马车,此外他还想购买水泥,不过被属下婉拒了。”顾炎武似是觉得很有趣,随意地说道,“众所周知,大人组建的马车公司利润非常微薄,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想的,他居然也打算开办马车公司;
属下以工坊最近产能不足拒绝了他,他却主动加价两成,这卖还是不卖,属下一时也是犹豫难决。”
“买五十辆马车?公共马车是工业革命初期的产物,目的是为了方便工坊工人的上下班通勤,而如今明朝的大部分地方,便是最繁华的江南,也不过刚刚有了一点资本主义的萌芽,百姓们依旧是就近寻找工作机会,并没有那种大规模的工业作坊,自然也无通勤的需求,却不知他为什么要购买这些马车。”赵无忌在心中暗自思索。
赵无忌想了一会,方才貌似不经意地问道:“这商人是哪里人?”
“此人四十多岁,自称姓黄,是江浙一带的商人,他在工坊购买了很多玻璃和香水,像是个大豪商,他对咱们的马车公司很感兴趣,打算回江南如法炮制一番。”顾炎武眯着眼睛,回忆起对这个商人的印象,“不过此人非常节俭,穿着的衣服也很普通,住店也是那种最便宜的客栈。”
江浙一带的豪商很多,青州府的马车工坊早已废弃,他们跑到钦州买马车,倒也说得过去,不过江浙的豪商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