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呼!劫际红羊,祸深黄龙。安内攘外,端赖重臣。吴天不吊,折我股肱。朕以薄德,罹此蹇剥,临轩洒涕,痛何如之!”
“……”
崇祯身后众臣也皆都脸露悲痛之色,一旁围观的百姓民众们,更是有人已经开始泣不成声,哭泣声处处传来。
低着头佯做擦泪的陈洪范,嘴角突然浮现一抹奸笑,奸笑一闪而逝,随即,他更加悲切地开始放声大哭起来。
他知道,有时候,捧得越高,摔下来的时候,也会摔得越惨。
崇祯皇帝有些哽咽的声音继续传来。
“……,
呜呼!卿虽死矣,死而不朽。死事重于泰山,豪气化为长虹;享俎豆于百世,传今名于万年。魂其归来,尚飨!”
盛京城皇宫内,关雎宫中。
宸妃海兰珠俏丽的脸上现出明显不自然的潮红,额头也微微地沁出细细的汗珠,她躺在榻上,双目紧闭,几名宫女侍候一旁。
其实豪格原本并没有成为太子的机会。
宸妃数年前曾诞下一子,为皇太极的第八子,此子子凭母贵,一出生便享有了皇太子的待遇,皇太极更是曾为了他,大赦天下,颁布了清廷第一份大赦令,四方朝贺,盛况空前。
只是此子福薄,竟然没能活过一年,便早早夭折,痛失爱子的宸妃海兰珠,从此便患上了心病,年纪轻轻的女子,竟然因此而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思念成疾。
而宫中无数医术高明的御医对宸妃的病情,也是束手无策。
再高明的御医,也无法医治心病。
“娘娘,庄妃来了。”一个侍女低声说道。
海兰珠睁开双眼,有气无力地说道:“扶本宫起来。”
两名侍女急忙上前,将宸妃扶起,让她靠坐在宽大的榻上。
随即一脸愁容的庄妃便出现在了宸妃面前,望着面容憔悴的姐姐,庄妃的脸上顿时便露出了关切之色。
“姐姐的病情好点了吗?”坐在海兰珠的旁边,庄妃关切地问道。
望着身边年轻貌美的妹妹,海兰珠缓缓点头,随即吩咐道:“本宫和庄妃说会话,你们先退下罢。”
身边的侍女顿时便悄无声息地纷纷退下。
微微叹了一口气,海兰珠伸出右手,握住庄妃的小手,轻声道:“你啊,总是这么让人不省心。”
望着海兰珠憔悴的面孔,庄妃禁不住眼圈一红,“姐姐你放心,我现在很好。”
宸妃海兰珠意味深长地看了庄妃一会,方才收回目光,望向窗外,片刻之后才幽幽说道:“你太过不检点,大汗为此而暴怒,惩罚于你,也是情有可原,待这两日,大汗心情稍好之时,我会向他替你求情。”
深深地望了庄妃那娇媚艳丽的脸庞一眼,海兰珠继续说道:“你带发出家修行罢,既已失身于降臣之手,这宫中,你是待不下去了……”
“姐姐这是说得哪里话来?”庄妃顿时便将头摇得犹如拨浪鼓一般,“那日小妹只在洪承畴屋中待了一小会,便被他赶了出来,小妹和他什么都没有发生,不信姐姐可以问索尼,他当时便在屋外。”
“啊?!”海兰珠惊讶地转眼望向庄妃,一脸的震惊之色,看上去就像是一只被人踩到了尾巴的猫,她眯着眼睛,惊讶问道:“竟是如此?”
盛京城外的校场高台之上。
皇太极望着远处匍匐一地的明军降卒,以及诚惶诚恐急忙小步上前的洪承畴,祖大乐两人,脸上露出了残忍而满足的微笑。
他想了想,便亲自拿起一旁侍卫手中的托盘,迈着沉稳的步伐,向着两人走去。
托盘上,摆着一套崭新的清廷官服,红色顶戴,琥珀念珠,以及一双官靴。
看到皇太极向自己走来,洪承畴情不自禁地当即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祖大乐见状,亦是有样学样,也跟在洪承畴后面,跪拜皇太极。
来到洪承畴面前,皇太极面带微笑,温言说道:“洪卿快快请起,良禽择木而栖,良将择主而事,朕得洪卿,如鱼得水矣!”
话音未落,异变突生!
跪在地上的洪承畴,右手突然在身上貂裘内摸了一下,随即摸出一物,他双手持着此物,猛地向着皇太极胸膛刺去!
两人距离甚近,皇太极又是单手托着托盘,一时竟然也没反应过来。
洪承畴双手所持,竟然是一把锋利短小的匕首!匕首通体涂以黑漆,丝毫不引人注目!
这匕首看上去,只有一条小鱼那样长,锋锐处幽幽地闪耀着丝丝蓝光,这竟是一把淬了毒的短匕!
皇太极身旁侍卫皆是发出一声惊叫,但距离过远,却只能徒呼奈何!
电光火石之间,洪承畴手持匕首,用力刺中了皇太极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