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壮烈殉国的洪承畴,众人亦是唏嘘了一阵。
“此事还是当今皇上过于沉不住气,频频催战,导致洪大人仓促出战,以至兵败被俘,若是皇上能哪怕耐心等待半个月,待到我黑旗军登陆辽东,届时局势将完全不同。”王启年叹道。
刘文秀亦是点了点头,“当今皇上,并非一个贤明之君,从他对待大人的态度上,便可见一斑,袁崇焕、曹文诏、卢象升、洪承畴、孙传庭、曹变蛟等等,空有这么多的帅臣良将,皇上却不能用,而今局势糜烂至此,当今皇上责任最大。”
众人脸上皆露出了赞同之色。
“朝中应有奸邪作祟,此战若能取胜满清,大人回京后必会升官进爵,我等也会皆有封赏,希望大人能借着平定辽东的威望,涤荡朝中奸臣,还天下万民一个朗朗乾坤。”王启年说道。
刘文秀脸色凝重,瞥了王启年一眼,没有做声,心想如今敌众我寡,敌军总兵力是我军十倍以上,想要取胜,谈何容易?
他是此次这一路偏师的主将,想得更多也更远,自然知道这场大战取胜的难度非常之大。
阿南喇嘛叹了一口气,道:“以摄政王的才华,虽然如今满鞑看似局面大占优势,但小僧以为,摄政王定会找到破解之法,笑到最后的,一定是我军,这一点小僧从不怀疑。”
“只不过当今朝廷之种种弊端早已沉疴已久,皇上又是个刚愎自用的性子,摄政王想要涤荡朝中奸邪,只怕难度犹在击败满清之上。”
“尊者说的不错,但在下以为,大人才高似海,向来都是谋而后动,想必对将来的一切都早有策划,我等只需遵命行事即可,凡事不必多想。”王喜笑笑说道。
“只可惜了洪大人。”想起自尽而死的洪承畴,王喜觉得十分的惋惜。
清兵对洪承畴的看守十分严密,想要救出洪承畴,便是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洪大人的血不会白流的,”带着沉重的心情,杜红儿环顾众人,“大人虽然在锦州一带接连取胜,但我军局势依旧是十分的严峻,总兵力依旧远远处于劣势。”
“所以我等在这边闹出的动静越大,便越能给锦州战场上的大人减轻越多的压力,不过此次满清的准备亦是十分充分,他们对我等可能的袭扰行动,也早有预案。”
说到这里,杜红儿将目光投向王喜,“王喜,你给大家说说罢。”
“杜千户说的不错,”王喜点了点头,道:“清军准备确实很充分,基本上稍大一些的府县,城头上均放置大量火炮,部署弓手,我军要么是骑兵,要么是不善攻城的倭兵,想要直接攻城破城,难度很大。”
“既然如此,那我等便率军袭击满清的村镇,如何?”刘文秀看了王喜一眼,“上次宁宇不也是如此做的么?”
王喜摇了摇头,“便是村镇,如今也皆有了防备,据在下所知,如今辽东之地,几乎每个村镇都在清廷的要求下,自行制作了大量简易的鹿角,拒马等物,放置在各个村镇的出入口,一旦发现敌袭,他们便会立即将鹿角拒马释放出来,阻止我军骑兵突进。”
“同时大部分的村庄也都建立了由青壮组成的护村队,一旦发现我军袭击,他们也有短暂的抵抗之力,并且同时会放烽火示警,呼唤援军来助。”
“你是说,清兵还有援军?”王启年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清军主力如今不是在锦州一带么?”
“鞑酋皇太极老奸巨猾,盛京城内,至少还有两万以上的清兵盘踞其中,没有动用,而在盛京城外,也有一支由安平贝勒杜度指挥的,人数约万人的骑兵部队,此外在旅顺口处,亦有清将勒克德浑率领万人,围困锦州。”王喜答道。
刘文秀皱了皱眉,“清军哪来如此之多的兵力?情报不会有误吧?”
“情报确凿无误,刘将军,”王喜扳起手指,开始给刘文秀计算分析,“盛京城的两万清兵是皇太极的亲兵主力,其中包括五千名由满清第一勇士马福塔率领的白甲兵。”
“围困旅顺口的万人兵马,以勒克德浑为主将,其手下只有三千是清兵,其余七千,均是使用鸟铳,长枪的朝鲜兵。”
呯的一声,刘文秀狠狠地一拍桌子,“朝鲜王如此冥顽不灵,公然支援清兵,这笔账本将早晚会和他们算上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