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蒲珊姑姑,好久不见,姑姑既然来此,为何不跟恬儿说一声呢。”李恬儿毫不客气地坐在赵无忌的另一侧,一口一个姑姑叫得亲热无比,却故意将身子微微右倾,让自己看上去,跟赵无忌的距离比蒲珊更近一些。
看着赵无忌身边的李恬儿,蒲珊的眼中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冷意,却被她捂着嘴吃吃一笑,掩饰了过去。
“蒲夫人何必着急,本官想说的话,到了后日,只会当众宣布,夫人又何必急于一时呢?”赵无忌似是突然想起两人刚才的话题般,便淡淡说道。
由于有了李恬儿的加入,蒲珊也觉得有些稍稍的不自在,再加上赵无忌对蒲珊一直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语气颇为平淡,几人说了一阵颇为无趣的话后,蒲珊便悻悻然起身告辞。
望着匆匆远去的艳丽女子身影,赵无忌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蒲珊此人好像和蒲子清之间的关系,非常微妙。”赵无忌说道,“蒲子清怎么有这么一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母亲?”
看到蒲珊的身影消失,李恬儿脸色稍缓,“大人有所不知,蒲珊乃是蒲子清的继母,他们两人的关系,确实较为复杂。”
“哦?原来恬儿姑娘也了解此事?本官对此很有兴趣,还请恬儿姑娘,为本官解惑。”赵无忌问道。
偷偷地瞟了一眼身旁温润如玉的年轻男子,李恬儿强自压下心中的激动,竭力让自己像以往一样镇定自若。
“蒲珊虽是蒲子清的继母,但她嫁入蒲家后没几年,蒲子清的父亲便因病去世,临死之前,他立下遗嘱,将名下绝大部分的财产都留给了蒲珊,却只给自己的独子蒲子清留下很少的一部分。”李恬儿说道。
“哦?这蒲子清的父亲,却也是个不循常理之人啊。”赵无忌感叹了一声。
在古代,像这样将财产大部分留给自己二婚的妻子,却只给自己的嫡子留下少量财产的行为,非常的罕见。
再联想起刚才蒲珊烟视媚行,有意勾引自己的举止,赵无忌的心中顿时便有了几分猜测,“蒲子清父亲的去世,只怕不太寻常罢?”
李恬儿眼前一亮,脸上顿时显出非常明显的钦佩之情,心想父亲说得果然没错,这位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镇南侯,其才华和聪慧,比自己可是高了不知有多少。
“侯爷明鉴,确实如此,蒲子清的父亲蒲愈身体一向硬朗康健,然而在娶了蒲珊之后,他的身体状况便每况愈下,到了最后,更是突然没有任何征兆地暴病身亡,此事在当时的泉州,也一度掀起了轩然大波。”
“因为蒲家当时乃是泉州数一数二的巨富之家,其一举一动,也格外地引人注目。”李恬儿柔声说道。
“所以蒲家家主去世之后,在舆论的压力下,官府介入了蒲家家产之争,最终的遗产分配,并未完全按照遗嘱执行。”
“蒲珊分得了六成家产,而蒲子清则得到了四成,而蒲子清也付出了代价,从此之后,他再不能在泉州发展,所以他才不得不来到了福州。”
“不过听说蒲家的财产,还是有一部分没有分割明白,妾身听说,蒲子清有去萧大人那里打官司的想法。”
赵无忌笑着摇了摇头,“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尤其还是涉及到这种财产问题,便是萧大人,恐怕也不愿去沾惹,这种案子,很难判明白。”
“并且,蒲珊此人一贯艳帜高照,非常的风流,据说与很多人都有过很暧昧的来往。”临到最后,李恬儿也没忘记给蒲珊补上一刀。
嗯,谁让他觊觎自己的未来夫婿呢。
“这可真是……”赵无忌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抒发自己的感受,良久之后,他方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真是一摊烂事啊。”
“刚才妾身听说,大人有意将聚会的地点改在蒲子清在城外的别业中?”李恬儿问道。
赵无忌嗯了一声,“参与此次聚会的人数太多,超过了本官事先的预计,你家的这处府邸,现在看起来,地方有点小。”
“大人有所不知,其实妾身的父亲在城外也有一处较大的别业……”李恬儿急忙说道。
“哦,”赵无忌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也难得蒲公子的一片盛情,本官已经答应他了,却也不好再回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