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之间,没有凭白无故的信任和服从,大多数时候,你越是能够替别人着想,就越是能够得到别人的信服,而有了更多的人信服你们,你们才能做成更大的事情,连十几个人的团结都搞不好,你们叫陛下,怎么能相信你们是可以做大事的人?”
孙享福几句话说的李泰和李恪面红耳赤,但事实又确实如此,他们明明可以把自己想到的东西,给所有的人分享,大家一起通力合作,烧水洗澡,找村里孩子学习做饭,很好的解决这些难度并不高的小问题。
但是,他们当时,想到的是体现自己的优越感,或者,看别人的笑话。
他们都还是半大小子,有这种突出自己,投表现的心理,其实也很正常,孙享福昨天晚上就知道了他们的情况,却刻意没有打断他们,就是为了让他们经历这整个过程,然后再来反思,领悟一些道理。
现在,在想通了的他们看来,这种投表现的心理,简直就是太过幼稚了,如果身为上位者,有这样近乎于好大喜功的毛病,那么在治理国家上,肯定也会出现很多问题。
当然,几天孙享福想要教育的,主要不是他们两个,毕竟,以他们的悟性,其实只要年龄稍微再大些,成熟些,肯定能懂这些道理。
所以,他又将目光看向了李元景,李元昌等人道,“至于你们,我只能说,我替你们感到羞耻。你们之中,最小的,也都有十岁了,最大的,快十四岁了,不说是个大人,至少也应该是个大孩子了吧!难道内心里面,就只有自己的安乐享受,没有一点点为君分忧的心思吗?
你们是亲王,是陛下的兄弟,陛下的儿子,陛下最亲的人,连你们都没有为陛下分忧的心思,那谁还愿意来为陛下分忧?
······”
思想政治课,总是会有万般的道理凑成一副长篇大论,但如果道理是正确的,就会有人听的话,这个世界早就大同了,孙享福口水都说干了,听进去了的人,会当一回事,听不进去的,也最多只是有少许愧疚的心理而已,很快,可能就忘了。
看到越发无地自容的李泰和李恪,孙享福觉得自己也该闭嘴了,道,“知道陛下为什么会赐我一条可以抽打你们的皮鞭吗?
因为,他可能早就预料到了今天的这种情况,所以,我真的是不想动用那条皮鞭,你们下去之后,好好反省吧!等农部官员组织好村民之后,村民们要干什么活,你们就干什么活,我再也不会给你们讲像今天这样的道理了,只会用皮鞭告诉你们,什么叫服从。”
孙享福结束了训话,大家总算松了一口气,然而,想到下午要弄大粪的事情,诸位王爷心里,还是一阵不爽,然而,即便是再不爽,他们也不想自己抗旨的行为,传到李世民哪里,于是,只好捏着鼻子忍了,没办法,大粪的气味,可不是那么好闻的。
总体来说,乡村里的生活节奏,还是偏于缓慢的,诸王下去之后没多久,午睡过后的几个小家伙们就醒了,起床气较大的孙靖又开始哭着要娘亲,孙享福只好把他抱在怀里好好的哄,最后,还要假装抱着他启程回长安找娘亲,才算把他安抚下来。
不过,来到院子里,看到武媚娘从小河边抓回来的几十只蝌蚪之后,小家伙顿时就把回长安的事情给忘了,孙享福让张轲找来个盆子,将蝌蚪装了起来放在院子里,他自己就玩的不亦乐乎了。
还是女儿好,就喜欢粘着孙享福,等农部的官员将大家都召集起来,去弄粪池之后,孙享福交待红梅和春桃在院子里看着玩蝌蚪的孙靖,自己用肩膀顶着小丫头孙婉婷,就和武媚娘一起出门,去看百姓们劳作去了。
“掌门师傅,媚儿之前已经按照册子上的要求,在整田的时候,在田地里施用了草木灰做肥料,您为什么还要沥那么多肥?”远远的看着百姓们从自家的粪坑里将大粪,挑到田边的沥肥池的武媚娘,不解的问道。
“因为水稻田对于有机肥的需求量比较大,即便是有一定的草木灰打底,每亩地,也还需要三百斤左右的有机肥,才能有效的改善土壤的团粒结构,使田地的肥量,达到最佳状态,如果只是简单的用畜禽类粪便,可能得上千斤。”
“上千斤?”
“是的,这也是我一早就给你爹写信,让他组织人将大堤上的那些牛粪都收集起来堆肥的原因,光靠这些百姓自家粪坑储备的粪量来堆肥,肯定是不够的。前面不远就是大堤了,咱们正好到堤上去看看。”
不一会,孙享福就在孙婉婷的鼓掌欢呼下,冲到了大堤的顶端高处,宽阔的大堤两侧斜坡上,现在早已经长满了绿草,已然成了一个最佳放养牛马牲畜的地方,只要在地上钉个桩,把绳子留长些,牛自己就会在绳索长度的方圆内吃草,根本不用人管。
而在高高的大堤上看下面的田地,视角才是最好的,远远的看着下面的稻田旁边忙活的村民,孙享福仿佛有种回到了后世的感觉,如果,将这样的垸田,再开辟出个一两百个出来,精耕细作来打理,那么,大唐将再不会有缺粮食的忧患,然而,当孙享福转身,向大堤的另一边望去的时候,眉头,却皱了起来。
这个时代的生态环境,不知道比后世多了多少倍,长江中游的江水,平时都是非常清澈的,行船的时候,用吊桶打上江水,就可以直接洗衣做饭,然而,今天孙享福却是看到了江水有一些浑浊的迹象,而且,他还记得昨天自己来时,大致的水位,仅仅只是一天时间,居然就上涨了不少。
“张轲,速速飞鸽传书所有上游州县,问问雨水情况,蜀中那边也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