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留在米国是为了处理堆积的工作,但这两天的办事效率却连平时的一半都没有。
丹尼走进他办公室的时候,人还没站稳便笑道:“恭喜结婚,新婚快乐!”
穆渊抬头看他,紧蹙的眉心还没来得及舒展,嘴角的笑容便下意识地挂了起来。
这两天,认识的人都在恭喜穆渊,穆渊可以在其他的事情上保持着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惯,但是在他和夏凯凯的婚姻里,哪怕别人说一句恭喜,他都能甜的像是被喂了一大口的蜜糖,所以就在那些恭喜声中,不停地笑,不停地笑。
然而天知道,他们的结婚通知还没下来。
一天通知没有下来,他们就不是法律认可的伴侣。
这种在甜蜜和焦虑中等待的过程,甚至将他的面部表情都割裂成了两半,经常呈现出这种扭曲的表情。
“你怎么过来了?”穆渊问他。
丹尼笑了一下。
丹尼是过来复诊的。维克多在华国长住后,他没办法跟过去,所以后续的治疗只能通过网络视频完成,但这样并不准确安全,所以每次穆渊回国他都会让维克多空出半天的时间与他聊一聊。
他让维克多暂时放下工作,与他一起坐在沙发上,一场漫无目的的闲聊,方便他通过维克多的思路对他的精神状况进行一些评估。
整体状况很好。
抑郁症很难痊愈,甚至有人需要吃一辈子的抗抑郁药物才能够继续活在人群里。维克多的抑郁症很重,甚至到了自杀的程度,如果没有药物的干预,他随时可能自杀。但好在今天的谈话里,维克多对未来充满了很多的畅想,积极的态度充满了光明,他开始感谢一切,几乎很难听见他的嘴里再出现抱怨的词汇。
丹尼想,大约是因为维克多的病症来自于感情,来自于求而不得的遗憾,所以当可以弥补这一切的夏凯凯出现后,维克多的整体状况一直在好转,只要这样继续保持下去,治愈也不是不可能。
正在谈话的时候,穆渊的手机响了,刚刚还侃侃而谈的男人突然坐直身子,一把抓过了摆在茶几上的手机,当他看见手机屏幕里显示的来电号码后,眼睛瞬间迸发出了明亮的光彩。
他迫不及待地按下了接通键。
电话里的人说:“您好,我是婚姻登记中心的职员,恭喜您,维克多·雷蒙德先生,您和夏凯凯先生的婚姻已经通过审核,录入电脑库。随后我会为您发放一封邮件,请您认真观看后妥善保存,并请您在三十个工作日内带着您的有效证件前往当地的政务大厅领取结婚许可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