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你带着人挨个寨子搜罗壮丁,全部都要十五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男丁。有多少拉回来多少,如有反抗就地斩杀。”
“诺”中军校尉见卫青满脸狠历之色,不免也有些惴惴。施了一礼后退了下去,他不明白卫青要做什么。不过既然卫青说了,那便是将令自己执行就是了。
大队人马开始肆虐乡间,执行将军的征发命令。尽管这里已经不是汉地,不过将军说征发那就征发。
“军爷,我家孩子今年刚刚十四还干不得重活儿。您就行行好,放他一码如何。小老儿……”一个花白胡子的老人这就要下跪。
“将军命令,四十以下年满十五者都得做随军役夫。你这孩子生得人高马大,你还说是十四岁。日哄谁呢?来人带走,有敢阻拦者斩。”校尉大马金刀的骑在马上,用鼻孔瞪着地上的老汉说道。
“军爷,左邻右舍都可以作证。您不能……哎呀!”一条毒蛇似的鞭子直直抽在老汉脸上。鲜血顺着指缝便流了出来。
“老匹夫,不看你一把年纪老子连你也抓走。还在这里人五人六的,都是东瓯人。他娘的要是这么整,满庄子的人不是七老八十,便是乳臭未干。”
校尉拿着鞭子不停抽打,忽然一个小牛犊子一样的少年冲了上来。“打俺爷爷,跟你拼了!”尚显稚嫩的手中抓着一柄柴刀,恶狠狠的向着校尉扑过来。
“噗”还没等他靠近,一柄长矛便刺穿了他的胸膛。接着一把大刀便顺着脖颈间划过,一抹艳丽的血泉在冬日的寒风中被吹散。落到地上还冒着热气。
“狗子,狗子……”老汉俯下身子抱起孙子还在满地啃泥的头颅,布满褶皱的老脸上已然泪如雨下。
“杀了干净,给顽抗者做个娃样子。”校尉一声令下,地上再次涌起一股血泉。老汉至死仍然抱着孙子的头颅,可自己的头颅却已然飞出好远。
一幕幕惨景在附近的村寨里重复上演,家家都有被抓走的男丁。说起来奇怪,只要开始举起屠刀。往往便停不下来,而且校尉们发现军纪越来越败坏。
开始只是杀人,后来发展到抢劫。每抓一次丁壮,汉军士卒们便会趁机抢掠。直到开始有奸**女的事情发生,卫青才觉得有必要制止一下。不然这些人都变成了匪类,那今后会更加难以管束。
军营之中壮丁越来越多,最后足足有两千人之多。这些被抓来的人惊奇的发现,每天没有什么活计。除了被军卒们押解出去劈柴之外,就是在军营边上挖坑。
坑很深,足足有两三丈深。加上挖出的坑土,堆得老高人在上面对下面人说话要用吼。上下要用梯子,这样的坑足足有二三十个。他们不明白,汉人挖这么多大坑做什么?
他们很快便明白过来,用一种残忍的方式。
“什么?将军,您真的要……”中军校尉瞪大了眼睛,虽然前些时抓壮丁杀了些人。不过加起来也没杀过一百人,可卫青的命令让他真真胆寒。两千人,全部杀掉。尸体抛进坑中掩埋,只留下首级。
“中大夫又来书信催促,不能再拖延了。不然陛下那边也会闹出事情来,与其用汉人的血不如用他们的血。反正不杀他们,就死自家兄弟。你选一样儿!”
卫青将问题轻飘飘的抛给中军校尉。
“这……哎……”中军校尉涨得满脸通红,乱军之中杀几个人不算什么。可这不是几个人,这是两千多人。刚刚还在眼前的鲜活生命,转眼便要变作身首分离的一具具尸体。
中军校尉屈服了,在自己人和东瓯人之间。他无奈的选择了东瓯人,将军说得对。这些血必需流,不是东瓯人的。便是自己人的。
东瓯人被分批带离营地,几天的时间这些人已经驯服如绵羊。他们就好像跟着头羊的羊群一般走向那些自己挖的大坑。
一百条汉子齐齐跪在地上,寒光乍起。颗颗人头飞落,一腔热血随即涌出。刀锋切断骨头的咔咔声听得人头皮发麻。尸体被抛到大坑里,人头被整整齐齐的摆在一旁。
见汉军杀人,被绑缚的东瓯汉子们好像受惊的羊羔。他们拼命的往一起挤,仿佛挤在一起就会安全。
每个被汉军拉出来的人都拼命的将身子往后缩,随着咔咔声不断响起。他们的神经逐渐麻木,他们不再恐惧。也不再害怕,反而带着一丝解脱的肃然。
呆滞的双眼,机械的步调,完全符合行尸走肉的描述。他们没有被杀以前,心便已经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