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稽的那些汉军士卒眼睛都直了,骄傲得跟小公鸡似的少年将军。见到那个病歪歪的中年人纳头便拜,那人不说话就不起来。
更让他们纳闷的还有那些同样骄傲的羽林侍卫,插红毛的见到那些插紫毛的顿时便矮了一头。眼神中满是敬畏,平时眼睛朝天看的家伙,此时全部都弯腰行礼。还好,他们没有如卫青一般跪伏于地。不然会稽士卒的眼珠子恐怕都得掉下来。
东欧军的军营怵目惊心,满地的尸骸东一块西一块。浓烈的血腥气在湿冷的空气中传播得很远,林子里闪着绿油油的光。那是野狼的眼睛,看起来他们对尸体产生的很好的兴致。不过军营里的人家实在太过凶悍,就连野狼也不想靠近。
“礼数倒是有,手段也有。杀良民以做军功,你小子干的不赖。本侯教了你那么多,单单弑杀这一条你学了个十足。好啊!很好!”云啸看着卫青皮笑肉不笑。
卫青哪里不知道云啸说得是反话,跪伏在地上无奈的说道:“侯爷,我也是也被逼得没办法。您看到这峡谷幽深且漫长,卫青手下只有八千军卒。不用那些东瓯人的血填坑,便要用兄弟们的血。左右为难之下,卫青也只好担了这屠夫的名头。”
说完便低下头,无声的眼泪一滴滴滑落脸颊。
云啸看了看卫青,易地而处自己说不定也会这么干。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恐怕最终只有天晓得。
“起来吧!你也是将军了,军卒们都看着。好像规矩多大似的,情报说这里有两万人。昨天晚上干掉六七千,估计还有一万多进了林子。想必其中也有许多受伤之人,你带着你的兵将这里收拾一下。首级都算你的军功,老子懒得要这玩意。”
云啸看了看枕籍的尸体,还有营门口那几座巨大的尸山。苦力的活儿要有人做,可自己的队伍中唯独少了苦力。卫青他们来得正好,这苦力的活儿就让他们干,打仗不行难道做苦力也不行?
“诺!”卫青恭恭敬敬的叩首然后站起身子,又对云啸身后的苍鹰施礼。
“对了,将你军中的弩箭转给本侯。昨夜一战,损耗了许多的弩箭。这里距离岳州山长水远,运输不易。”
“诺!末将这便着军需支应,不知侯爷的粮草是否够用。我军粮草还算充裕,可均给侯爷一些。”
“嗯!你看着办吧!”云啸的脸上多少有了些笑意,到底是自家出来的,当年那个吃糍粑的男孩已经长成了将军,时间过得真快啊。
云啸早已经想好了下一步计划,东欧军主力昨夜已经损伤殆尽。剩余的人也被赶进林子里,缺医少药且没有粮草。云啸不知道他们能够在大山里面能够撑多久,反正有卫青他们拖着。
这个时候不直取空虚的东瓯城,那更待何时。
早听说东瓯王欧贞复谋划江南多年,那东欧城修得十分坚固。而且几代东瓯王积累,东瓯王宫囤积了大量钱财以供军用。这笔财宝云啸是不会放过的,必须赶快进军。不然溃兵跑到了东瓯城,东瓯王带着财宝跑了那可是亏大了。
大院君很高兴,他是第一个冲进东欧军营帐的。自然缴获也都归他所有,云家侍卫也不和他争。因为这些缴获这帮杀才根本看不上眼,他们用看土鳖的眼神看着兵库士卒。兵库士卒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云家杀才,他们脸上都带着和煦的笑。
云家杀才是笑兵库武卒捡破烂,兵库武卒笑云家杀才见钱不捡。
东瓯人撤退得实在仓促,钱粮是一点儿都没带走。兵库武卒甚至在军营的一角发现了一百多口大肥猪,这一发现让云啸兴奋不已。
军营里太过血腥,云啸移到河边扎营。同时严令不准喝生水,以及下河洗澡。虽然冬天是血吸虫病的沉寂期,但云啸还是制定了严格的卫生条例。
云家的侍卫都有很好的卫生习惯,他们都有铜皮水壶。烧上一锅开水可以背在身上,大院君的兵库武卒就惨了些。每人只有一个大竹筒,没有密封装置的盖子经常有水溢出。
沿着山溪摆开一溜大锅,清澈的山溪水煮得滚开。一头头肥猪被挂在树上开膛破肚,军中的厨子忙得不可开交烧着一道道猪肉煮成的菜肴。
“将军,那边儿的那些是哪家的队伍。人五人六的这么嚣张,怎么咱家的主将见到还要行跪拜之礼。不是说卫将军是皇帝近臣,怎的会如此恭顺?那病歪歪的中年汉子也太拽了。”
一些与羽林侍卫混得熟稔的会稽士卒探寻着问道。他们实在不明白,这些穿着黑甲的究竟是什么人。能够让骄傲的羽林侍卫如此谦恭,大模大样的在溪边煮肉也不说分一些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