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衾示意朱离莫要惊慌,悠悠的说道:“不急,此时惊慌为时尚早,不妨先探听一下秦大夫的消息。”
……
祈福之礼已毕,距离取水的日子还有两天,原本清幽的苍岩寺却无端戒备起来,又是经由秦炔之口,徐衾等人才知道了此事的来龙去脉。
原来在仪式开始之后的那天早上,苍岩寺门前发生了两件怪事,先是一伙来历不明的乞丐没来由的出现在了山门附近,在门外徘徊良久才离去。
晚些时候,被北安太府卿宇文欣派去信州传唤知府的快马又被发现让人勒死在了一里开外的树林边上。
再加上刚刚两名飞蛇遇到的事情,寺中僧人也在山上打柴时还看到了一些缠绕在树上,类似路引的黑绸子,种种迹象表明,此事似乎和附近山上的贼匪流寇有着莫大的关系。
苍岩山上确实有着这么一伙贼匪,为首的是个在北安境内战败剪径的离国将军,由于苍岩山势易守难攻,这伙军伍出身的山贼在上属第二道险峰扎寨,信州兵马前前后后清剿了数次都无功而返。
虽说是匪类,但在这里一年多的时间却与附近百姓秋毫无犯,山上的供给也与周遭郡县达成默许,每每接到飞箭信札,便会有人深夜送粮上山,是以虽然声名远扬,信州一带的百姓却也能安居乐业,形势颇为离奇。
傍晚时分,每间厢房都接到了一道来自那位宇文府卿的口谕,内容无非是上兵在此,即便贼匪劫掠,也不必惊慌,府卿自有安排之类稳人心的话语。
要说这行伍出身的贼寇果然不同凡响,这边刚刚被发现行迹,苍岩山上下与外界的联系便被彻底切断,距离徐衾住处不远的正字号厢房里,一个二十多岁,面皮白皙,斜眉细眼的男子颇为不安的踱着步子。
这个年轻人便是太府卿宇文欣,此次奉兄长宇文豫将令,陪同皇帝宠妃钟婕妤前来苍岩寺取水禳福,却不想刚刚落定便招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禅房的门被推了开来,一名身材英武,虎颌长髯的汉子走了进来,宇文欣快步上前问道:“怎么样,负责报信的人回来了吗?”
那汉子躬身行礼,无奈的回禀道:“自午时开始,属下已经接连派出四波人出寺求救,可是直到现在,音信全无。”
宇文欣的面色变得越发难看,拳头狠狠敲在了身边的桌案上,怒容满面的道:“真是岂有此理,他高崇迎占山为王一年有余,不管信州兵马如何征缴,我家兄长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本卿刚一来到这里,这厮就前来刁难!”
宇文欣思前想后,转身对汉子吩咐道:“佟川,命令府兵抓紧防御,切不可有所闪失,另外再跟主持知会一声,若是贼寇兵围苍岩寺,那百十名府兵势必不堪一击。本卿要邀请这寺中有名望的香客一聚,共商破贼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