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衾心中一惊,忙问道:“不知这是哪种蛊毒,所产何地?”
“依颜色观之,应该是鳍菱粉无异。”秦炔随手丢掉了银针,煞有介事的解释道,“此粉名列四毒之内,毒效奇绝,产地便是这北境之中,数量稀缺堪比凤毛麟角,我原本以为这只是药典之中所载的传说,没想到今日竟然在这里有幸遇到!”
二人正说话间,忽然听到客房纸窗处探出一道突兀的矮影,徐衾与秦炔相视一眼,朱离正要上前将那人擒住,却被自家主公悄然止住。
刚刚的交谈声并不大,是以在屋外听的也不真切,秦炔心中有些纳闷,怎么这位兄台走到哪里,都有如此惊险离奇的故事。
但眼下并不是深究这些的时候,就见秦大夫佯作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一般,舒展着腰肢,起身请辞道:“这灸法总算是下完了!时候也不早了,明日还要赶路,秦某这便回房睡了,伊兄也好生歇息!”
“有劳秦医士了!“徐衾和声说着,向朱离和焦绰使了个眼色,二人会意,缓缓向门边和桌案靠近。
秦炔来到门边,扬袖一推,镇定自若的大步回房去了,徐衾静静的注视着窗棱下那道身影,在短暂的消失后,便又如皮影一般探出头来。
徐衾嘴角微微抿起一丝笑意,眼神中也腾起一股杀气,身子向后一仰,与常态无异的吩咐道:“离哥儿,还是把热汤撤下吧,今晚太累了,明日还要赶路,都早早睡吧!“
“好嘞!“朱离应了一声,不多时,屋内的灯烛便熄了,一片空旷漆黑,万籁俱静。
约莫着过了两刻钟的功夫,客房的门被吱呀一声缓缓推开,一阵轻微到几乎可以忽略的脚步声缓缓向徐衾所在的榻边走去。
月色自外窗的缝隙照映进来,残光掩映下,那个身影在主榻边停下,一道寒芒微微扬起,霎时间便向着榻间之人刺去。
屋内纸窗边上的朱离本想着将木盆之水倒灌给这位仁兄尝尝咸淡,可正要动手,却被窗外的异动吸引了注意。
“来的还不止一个,那就让你尝尝这碗毒汤!”朱离心里寻思着,轰然间蹬开窗扇,不由分说一盆热汤扣将上去,一阵菜进油锅的声音响起,被击中之人登时便传出杀猪般的惨叫。
榻边行刺的那位不由得慌了神,手中利刃却没有停下,笔直的狠刺下去,恰在这时,屋中灯火重燃,眼见着刀尖落处不过是一床破褥卷裹着枕头,那人顿时乱了阵脚,正要转身逃匿,却不防背后一记绝情脚踢得及时。
焦绰这一脚踢得力道十足,这哥们儿整个人浑似上了弹簧一般趴在了榻上,此情此景,任谁也不想束手就擒,可就在行刺之人想要翻身逃窜之时,一柄锋利的腰刀早已横搭在了他的颈项之上。
这人抬眼一看,不觉失惊,在他不远处的窗棱边上,徐衾身形飘逸的坐在那里,一手搭在支起的左腿膝盖上,另一只手里攥捻的腰刀上泛起了瘆人的寒芒。
“说说吧,是谁派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