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卑有别,属下岂敢妄图与主公同席而饮,岂不失了分寸!”陆钦诚惶诚恐,徐衾却是一副常态,谦和的道:“陆头领不必惶恐,自打我等从燕子矶登船北渡那一刻开始,仆主尊卑早已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这同甘共难的手足之情了!”
……
辰时刚过,原本庄严肃穆的禁苑皇宫便开始极为反常的聒乱起来,长安宫西安门前,宇文豫全副披挂端坐马上,身后的两千神武营兵森然而立,将薛贵嫔母子所乘的四驾马车牢牢守护在中间。
焦绰乘着一匹黑马,静静的停驻在宇文豫身后三步开外的位置,一双鹰眼紧盯着宫墙之上蠢蠢欲动的骁骑卫军士。
“请斛律将军现身答话!“宇文豫沉声喝令,不多时,便在城头上闪出两个人来,一个三十多岁,虎颔长髯,将军模样的男子带着一个老年宫人依着城垛中间的阙口向下望去。
武将模样的人便是骁骑卫将领斛律恭,在他身边的,便是天子宇文拓随身多年的宫人总管慕昌礼。
斛律恭看了一眼虎视眈眈的宇文豫,大声呵斥道:“宇文将军,你不好好带领神武营驻守城防,大清早的来围这禁宫,莫不是要犯上不成?”
“斛律将军多虑了!”宇文豫也不动怒,冷声冷气的说道:“本将听闻皇幼子屡次觐见不得,甚是为我这同宗至亲忧虑,所以今日闲来无事,陪同贵嫔母子前来面圣,怎么,这也算是犯上吗?”
“大将军再怎么说也只是旁支外戚,为圣上守疆御土也就算了,这内苑之事,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面对斛律恭的冷嘲之语,宇文豫心中虽然腾起了一丝不爽,面上还是不见波澜,话语间毫不让步的揶揄回去:“本将虽是外戚,那也好过将军这外姓之人吧?”
“你!“斛律恭正要说话,宇文豫早已先发制人,遥指着宫墙之上的二人喝令道:”这长安宫乃是本将宗室之家,纵使圣上病体孱弱,也不是尔等这些走狗之臣可能阻挡的!识趣的赶快让出城门,否则,接下来我这数千神武兵若是惹出什么祸端,伤及了同僚,可就得不偿失了!“
“哈哈,宇文豫,你是在威胁本将吗?”斛律恭义愤填膺,信手一挥直指宇文将军。
宇文豫满不在乎,微微抬手,焦绰会意,将腰悬的雕弓反手递过,宇文豫拈弓搭箭,将箭头一抬,牢牢锁定在了斛律恭的左肩上。
“大胆宇文豫,你要干什么!“斛律恭大为震惊,宇文豫略带玩味儿的附上一句“替斛律将军卸袍!”
话音未落,一支响箭应声而出,“咻”然离弦而去,直奔斛律恭的咽喉而去,城头上的骁骑军士见状大惊,向后一退,后方的弓箭手齐齐向前,上百支飞箭瞄向了下方这群神武营兵。
宇文豫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就在对方做出反应的刹那,队伍后方竟也鬼使神差的奔走而出五百名剑拔弩张的弓箭手,上下相持,气氛霎时间变得异常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