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觥筹交错,楼外寒风漫卷,宇文相出了朱雀楼,身边的近卫气不过,愤然进言:“殿下,不是末将多嘴,今日当着这满朝公卿的面上,长乐殿下着实无礼了些!“
“说来也怪,我这位大哥近日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总是对本王百般刁难,就连前日送到他府上的河套良驹都驳了回来!“
宇文相寻思片刻,低声吩咐道,“房歆,派人私底下查查,长乐王这些日子尽和什么人来往,尤其是高离舅家那里,一定不能错过任何细枝末节!”
“诺!属下这就去办!”房歆应声止步,与宇文相分道而去,宇文相悻悻然的引着侍卫出门上马,朝着暂居之处而去。
京兆王府旁的巷弄之内,蒙面人手捻着几封书信,抬眼看了看对面那个战战兢兢的小宫人,言辞轻佻的问:“就这几封?”
“嗯,小的哪敢欺骗大爷!这些都是京兆殿下与我家总管往来的书信!”那小宫人可怜巴巴的望着蒙面人,壮着胆子心急如焚的哀求道:“我说爷,那最后几颗合药是不是可以给我了?”
“好,日后估计也用不上了,都给你!”蒙面人说完自怀中取出了一个小药瓶,顺手递给了眼前这个倒霉蛋,小宫人接过瓶子,掀开木塞之后将药丸尽皆倒在手上,不由分说便全部搁在了嘴里。
看着这个怂货如此惜命的举动,蒙面人戏虐的劝说道:“慢点吃,别齁着!”
小太监一面咀嚼,一面疑惑的问:“我说大爷,今日这合解之药吃着怎么有股子甜味儿?”
“那就是用肉桂配合蜂蜜制成的糖丸,本大爷一直都骗你呢!哪有什么和解之药,不过是套你消息的手段罢了!”蒙面人说完,也不等眼前这个惊诧的小太监回话,便纵身一跃上了巷子左侧的墙围,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的不见了踪影。
小宫人有些发懵,任凭着巷口吹来的寒风洗礼着恍如大梦的心境,不多时,这个本来还欣喜若狂的小兄弟嘴角一掰,两行清泪自面颊直落到了肩膀上,哭的简直比死了爹娘还要伤心。
也难怪,这一次,他算是亲手把自家那位年逾花甲的老主子给不留余力的玩死了。
与此同时,皇城根上满月楼内天字甲号雅间里,也有人排布着一场宴席,只不过宾客不多,也并不张扬,简单说来,只有两个人,还是隐名匿姓的常服相聚。
“这第一步走的很顺利,小皇子既已取得了名爵,下一步,就要开始动动那第一面横墙了!”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徐衾,在他对面的便是大将军宇文豫。
宇文豫若有所思的问:“如何动得,烦请公子示下!”
徐衾缓缓拨开了桌上的盘碟,以象牙箸蘸着清水,在锦缎桌面上勾勒出了四个小字:清羽剪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