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秦斥候见状正待回马报信,却冷不防一阵呜嗡而来的箭响,可怜这些斥候连地方都没来得及挪动,顷刻间便连人带马被射成了刺猬。
北安军这一夜暗中捣鼓的,便是将数根削缮好的粗木由木楔镶嵌,铁角包牢,两根并固在一起,之间以纳水浮物相连,制作成了简易的潜渡桥。
接下来的一幕颇为壮观,潜渡简桥安置妥当之后,数艘头尾相接的木筏承载着百十名步卒占住滩头,抻扯着绳索固定在滩头地上,眨眼间便制造出了相对稳妥的第二类浮桥。
后方除马军之外兵将凭借着两处通路有序渡河。
先一步到达西秦军弃营的军士一刻不停,卸掉墙寨栏栅,试探着将这些板铺实木搭筑在先前被火油烧毁的浮桥残存的船身废架上,纵然有些颠簸不尽人意,却已足够支撑少数马军通行。
常言道兵贵神速,虽说中途不时便有失足落水之人,不过好在大多数兵马都安然险渡,徐衾虽然生在江东,却不识水性,再加上文士身份的限制,只能坐着木筏随军渡水。
宇文豫倒是身先士卒,第一波便率先登岸,事成之后一刻不停的奔着敌军弃寨与洮州城之间那道荒林里奔去。
两万军马渡水自然耗费了不少时间,其间慕容隽寂见一批斥候未归,便又派了一波出来,由于之前便测算好了往来时辰,所以这一次,慕容统帅在派去斥候的同时,还顺带着遣出了一支千余人的骑兵以备不时之需。
远远望见西秦斥候,宇文豫不禁暗喜,随行隐遁的数百军士也都摩拳擦掌起来,北安军正待将这股探听情报的斥候尽数截杀,却隐隐听到一阵更加厚重的马蹄声。
宇文豫赶忙挥手止住,不多时,那一簇军马便尾随而至,宇文豫的心中不由得振奋起来,此情此景,俨然是丢了芝麻,捡了个西瓜。
暗中交代神武营军士放过了斥候,待到后方骑兵尽数通行之后,宇文豫毫不迟疑的挥下令旗,刹时间,阵阵响箭在天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了骑兵丛中。
阵阵闷哼马鸣之后,西秦骑兵犹如下饺子般坠马倒地,宇文豫沉声一喝:“放号箭,总攻!“
幽暗的夜色下,一道火光冲破天际,在洮州城外的夜空绽放,渡过洮水,神武营军来不及处置湿漉的衣甲,刀剑在手便向着火光闪耀之处冲奔而去。
西秦骑兵被突如起来的偷袭弄得慌了阵脚,拨马便回,宇文豫并没有赶尽杀绝,而是再一次使用了抛砖引玉之计,两万人马如影随形,朝着慕容隽寂的大军而去。
那一道明光惊扰的不光是数里之外的慕容将军,同时也引来了另外两路兵马的高度重视,洮州城前喊杀声震天响起,宇文相走出中军大帐,一番听闻之后,回身对后方围拢的十四名西凉军将官令道:“宇文豫的神武营终于出手了,传本王令,整军出击!”
“殿下,当日我等鏖战之时那宇文豫坐视不理,此番为何帮他?”将军房歆提出了这样的疑问,宇文相淡笑道:“计交那些做什么,有他们正面对敌,我们趁机巧取洮州,前恨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