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仆射冷冷一笑,悠悠的道:“太师息怒,我观伊公子之言倒有些道理,缘何急止?”
褚禹彦气急败坏吹胡子瞪眼的对着郭焱道:“郭仆射,你这是存心挑拨不成!”
郭焱微微一笑:“太师此言差矣,今日廷宴本就是各抒己见,若是因有人直言不讳便赶将出去,不光面上说不过去,恐怕于圣上面前,也不好看吧?”
褚禹彦气的说不出话来,郭焱侧目与徐衾对视一眼,颇为谦和的道:“公子继续!若再有旁人阻拦,便是与本官过意不去!”
徐衾微微顿首,聊表谢意,继而正声道:“伊某并无诋毁褚老之意,言辞或许使得太师不悦,却是目下实情,纵观陛下二子并朝野权臣智将,众心所归者唯郭仆射与柱国骠骑也!”
徐衾此言说的褚禹彦横眉立目,却成全的郭焱频频颔首。
“伊某认为,比及人臣者,当思其职,为天下分忧,若是尽行投机之事,倚功自恃,只怕会累的朝堂震动,众心分离,恐于社稷不利!”
徐衾字字珠玑,直说的左侧客位上叫好不断。
这可着实气坏了太师褚禹彦,这老头瞪着徐衾,目眦欲裂的发难道:“那依公子之言,老夫和阳平王殿下便是庸臣昏主,你家幼王将军才是国之栋梁吗?”
“真没想到,原来一国元老竟是如此气狭之人!”
褚禹彦万料到,徐衾并没有巧言令色,而是说出了这么一句。
徐衾做痛心疾首状,转过头去看都不看褚太师,就要离席而去,正所谓墙倒众人推,褚太师此番失势,底下便多了不少窃窃之语。
眼见着离心之计已然奏效,徐衾也不多话,正要离开,那边褚太师恼羞成怒,厉声便喝:“鼠辈安敢欺我!”
徐衾本想着点到为止,冷不防对方说出这么一句,登时心事逆转,决定再加上一筹,就在褚老先生愤然还口之际忽然沉声喝止:“似此道貌盎然,明宽暗狭之人,与我对答直如粪池饮酒,惹人生厌!”
“你!你,放肆……”
“我看你才放肆,廷宴之上如此悖斥皇恩,无端喧哗简直视众卿如无物!”徐衾恨声留语,“多说无益,伊某最后奉劝一句,太师日后于人前还当谨言慎行,以免徒生话柄,晚节不保!”
郭焱听到这里不禁抚掌叫绝,徐衾说完也不待褚太师答话,径直出得门去。
下了楼来,陆钦早已候在门外,二人相见,徐衾悠悠的问:“情况都打探清楚了?”
陆钦微微颔首,徐衾一面走着,一面若有深意的道:“如此,便拿他开这第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