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一提到这里,董玄便是一副悲愤莫名的模样,“董某自侍南凉以来,终日惶恐不已,本为先朝忠臣,受了托孤之重辅佐当今庆帝,纵然弹丸之地也不离不弃,只可以,唉……”
看着董玄唉声叹息,樊昶俞故作不知的问:“仆射为何叹息?”
“我待朝廷如家,可是朝中之人却并未视我如兄弟!”董玄暗恨陡起,犹自饮了一杯,幽怨的开言道:“庆帝心志不坚,凡事都犹豫不决,再加上那王弼老儿,遥想昔日,我二人出身没落寒门,一路相扶相携走到这左右位同丞相之职,可是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刚刚大权在握,便起了分歧,或许是心中所求不同,那厮竟然不知何时开始,也过惯了养尊处优的安逸生活!”
樊昶俞明白了,这董仆射原本可以做个功臣,却被同僚和主上逼迫的不得不生出异心。
樊昶俞心里已然是十拿九稳,言语间更是透露出了颇为诛心的惋惜:“似董公如此大才,休说是这一隅朝廷,即便是万里江山,也能辅佐的游刃有余!”
董玄听出了一丝蹊跷,连忙摆手回道:“樊将军谬赞了,董某何德何能,能蒙如此抬爱。”
毕竟是久经官场的老油条,话说到一半,董玄便没了言语,樊昶俞见时机也差不多了,是以掀开了第一张底牌:“董大人若是感觉遇人不淑,樊某倒是可以帮上一些小忙,只是不知,多年故旧,您是想一抄见底呢,还是留他一口喘息。”
董玄何等聪明,一听便会意,悠悠的道:“虽说政见不一,少时关系却还算融洽,若是非要动上一动,只需废黩便好,这活路,还是应该留着的!”
“好!”二人一拍既合,樊昶俞抚掌称赞,“董仆射果真宅心仁厚,让人叹服,这样,合作之事,诚意还是要有的,不出旬日,本将便送上一份礼物,也算是聊表敬意。”
“隆冬岁尾将近,各地的币供都到的差不多了,唯独这南凉迟迟没有动静!”
柱国骠骑府客室,宇文豫犹自斟了一杯茶,转既奉给徐衾,不无忧虑的道:“还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郭仆射派去故里的人还被锁在了江陵,伊兄,老先生那里可有动静?”
徐衾无奈的摇了摇头:“邓飞已经数日没有音信,伊某现在也是颇为头疼,若是那樊昶俞说动了庆帝萧澄,江陵兵少,家父这样的国富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为今之计,与其静候,不如差人过去探听一下由头!”宇文豫说完,徐衾不禁颔首道,“也对,总这么僵持也不是个办法,日积月累的,若是北离那里再弄出什么动静,大兴也定然不会消停,三面环敌的感觉着实不太好。”
“若是遣使,需要有个明确的由头才是!”
宇文豫说完,转目看向了徐衾,徐衾思虑片刻:“岁贡,倒是个好理由!”
宇文豫眼前一亮,徐衾品了一口香茗,不无担忧的道:“好虽好,可是只怕这使者,恐怕是有来无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