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柱国对徐衾的越发敬佩,一个强烈的念头便更加抑制不住,每每到了这个时候,一个人的轮廓便会在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显现。
这两个人的手段着实太过相似,不由不让人多想。恰逢数日前,宇文豫又得到了一个确凿的消息——那位故人,真的鬼使神差的在死牢里逃出,恰恰就隐遁到了北安境内。
一个可怕的念头袭上心头,宇文豫立时切断了思绪,目光重新聚焦在了前方已然过半的战程。
两军仍在厮杀,只不过江陵军已经没有了初战时的士气,城头上的守军也已无物可抛。
城池唾手可得,北安军甚至连云梯都没用上。城前的江陵兵马四散大半,成群结队的败兵争相望城门而走。
北安军在距离城门很近的地方故意放开了一道阙口,旨在令南军主动撬开城门,正面则更加狠命的打压。
北安军的新战术颇为奇特,步卒包抄之时,紧随其后的弩兵奇快的填充控发着弩箭,丝毫不耽误近战,还能加快消耗打压对手。
激战将尽,北军欣喜若狂,此战着实复古节能,除了弓箭以外,一直停在北安军最末端的投石车,自始至终连半块石头都没有打发过。
樊昶俞率近卫连番呼喝,本想尽快控制局面,无奈兵败如山倒,挽回军心哪有那么容易,南军尝尽了火油箭的苦头,打又打不过,久而久之,求生的欲望胜过军威,早已覆水难收。
“贼兵已溃,樊昶俞已亡!众将齐冲,杀将过去!”宇文豫挥动残破的宝剑,再一次发起了冲锋,身边中军骑士振奋不已,随着主将冲突而上。
“放屁,本将活的好好的……“樊昶俞扯着嗓子咒骂,却是无济于事,声音也被败军逃跑发出的声息掩盖,眼见着局面颓然失控,败局已定的樊昶俞悲愤莫名,狠命冲破了慌乱溃逃的军丛,趁乱击杀了一名北安骑兵,夺了马匹径直绕过城垣而走,顷刻间便不见了踪影。
看着城门口大乱,城头上的军士毫不犹豫的试图关闭城门,丝毫不顾那些同袍哀嚎呼喊。
此举也着实让宇文豫吃了一惊,除此之外,城上军士自府库之内取来了大批囤积刀剑和矛头锥木,竟然不分敌友便一股脑的抛扔投掷下来。
战局瞬息万变,宇文豫万没想到守城军士还有这等觉悟,这老兄恨不得飞上城去,可无奈没有羽翼,只能争分夺秒的抢占。
战事瞬间变得焦灼,可就在城门转瞬合并之际,却戛然而止,北安军看得呆了,不多时,城上一阵喊杀声起,不时便有守城军尸首坠落下来。
宇文抬首望了一眼,紧缩的眉头不觉舒展开来,大将军看得真切,城头上挥刀舞剑的,正是自己的直属部从神武营。
眼见着与徐衾里应外合之约履行,宇文豫号令一声,大军趁势一股脑的奔杀入城。
江陵城内一条狼藉的甬道之上,徐衾眸子静静的注视着一端被战火破坏严重楼宇,看不出一丝波澜。
恰在这时,陆钦率着四五名随从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可找到庆帝了?”
“回禀主公,那贼人将他匿在了城外的一处园林之中,已经安置妥当!“陆钦恭敬的回话,随即担忧的问道:”可那是那樊昶俞……“
徐衾眼波平和一转,朱唇间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他在哪儿,正打算现在去会上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