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正好吗?而今我们明面上节节败退,若是他处处谨小慎微,反而让人投鼠忌器!”徐衾莞尔一笑,“可现今看韦柱国的模样,分明是认为吃定了我们,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将计就计,把他的自以为是无限放大,到了那个时候,自信转为自负,又何愁骄兵不败?”
“可慕容隽寂乃是国犯,若是让他安然回去无异于纵虎归山,此人凶残暴戾,若是得势,必然兴风作浪!”
宇文豫道出了自己的担心:“暴悍之人驱虎狼之师,到那时势必徒生许多麻烦!”
徐衾频频颔首,待到宇文豫说完之后,眉心一挑道:“其实换个角度想想,韦令铭此举也算是亲手为慕容皇叔掘好了一座墓坑。”
宇文豫不解其意,徐衾话锋一转:“韦令铭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想要做个顺水人情,联结外境肘挚洮州一线兵马,那样我们西线便会陷入僵持,若是长安出了什么事情,贺若秦良自然无暇顾及!可他却忽略了一个细节,西秦人的悍勇人尽皆知,我大安朝臣武将对其甚恶,即便是慕容隽寂出了长安,又岂能真的活着走到洮州?”
宇文豫眼前一亮:“若是慕容老儿老老实实在牢里呆着自然没什么问题,可若是半路被人截击,身逢横事谁又能预料的到!”
二人不谋而合,宇文豫沉吟片刻:“只是不知在何地行事为好?”
“只要事发,自然便会有人将矛头转嫁到我们身上,所以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凡事都要讲求证据,若是行事谨慎,即便那些鹰犬们再怎么弹劾,也无济于事。而这些事情,自然是交给黄姑这些江湖之人去做的!”
宇文豫对徐衾的说辞很满意,也知道这位伊光禄有处理好这些事情的能力,是以也没有太过担心,转过话头说起了另一件事:“韦令铭安在你我家门口的那两双眼睛着实让人头疼。”
徐衾淡笑道:“我家隔壁那双俨然是瞎了,将军若是不好出面,便由伊某着人教训一番。”
见徐衾只说教训,却不提剪除,宇文豫不无疑惑的问:“伊兄的意思?”
“留着他们倒还有些用处,必要的时候,让他们带点假情报给韦柱国,扰乱他的判断,不是更好吗?”
“是啊,本将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徐衾一语中的,与之交谈一阵宇文豫顿觉豁然开朗。
……
第二天一早,房歆便收到了一个消息,派出跟踪的人疯了,形容怪异不说,还竟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一会儿嚷嚷着“宇文豫被杀了”,一会儿又变成“巷里有鬼”,言辞着实荒诞不经。
房歆很无语,情知是宇文豫使的手段,却无可奈何,好在这几天陆涛那里也没有什么有用的情报,俩人算是半斤八两,韦柱国面前谁也讨不得好,凑合过就是了。
说来也怪,今日负责蹲点在柱国府前的暗桩竟然被京城一伙恶少无端给修理了,打得那叫一个惨绝人寰,原因比见鬼那位更荒诞不经,人家的鸟不愿进食,便归罪到了斜对角靠窗桌上的他们身上,对于那些纨绔子弟,房老师真是半点辄都没有。
晚些时候,又有得了恶症的临街老叟登门,说是自家养的猫进了房家宅子,看着那溃烂不堪的老头,房歆真是躲之不及,末了,还赔了人家一只新猫。
“这一天,过得叫什么日子!”房歆喝着茶水,叫苦不迭,恰在这时,一名仆人跑了进来,附耳低语后,房大人的眼眸登时一亮,乐不跌的开言道:“快,呈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