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灭国】14:战五州,诛九安(2 / 2)

窃国公子 南瓜海带 2446 字 1天前

“嗯,你和宇文豫的书信往来从未停过,其实原本徐某并不知道,可是有一次,下人竟然把你们的书信和战报一同误给了我!”

徐衾说着抬眼看向了逢九安:“我那时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宇文王爷主使!”

“徐将军,哦不,是伊国公!”逢九安正了正声,“当时所作所为,都是各为其主,再加上湘州一败,确实让他……”

“逢监正!”逢九安的话只说到一半,便被徐衾沉声打断,“那个时候,我宴陵军好像还没有挫败鱼他,而你,却已经来了三月有余,所以,我只会信你前半段的话,至于后半段,你认为我真的听在心里吗?”

是啊,两军交战各为其主,可是徐家满门并没有卷入战争之中。

“其实你完全可以制造些反间计,或是其它的计策,让我独自下台,哪怕是掉了脑袋,我也只是感到冤枉而已!”

徐衾的情绪产生了变化,像是在呢喃自语,又像是在质问:“可是逢监正为何要借故诛我满门!可怜父亲为大兴基业鞠躬尽瘁,刚刚被调位闲职,连轻福都没好好享受几天,便被你的紫微斗数给害了性命。”

逢九安没有反驳,和声道:“说下去。”

“采石炼狱里,数家上千口冤魂皆因玄女意旨图而死,逢监正每夜,真的可以安稳入睡?”

“事已至此,逢某无话可说,身为人臣,尽国孝之礼,又岂能姑息…”

“说得好!”徐衾抬眼,深邃的双眸注视着眼前这个名冠北境的朱雀楼主,“堂而皇之,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可是,这等言论,只能出现在论语和孟子里吧?”

“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这个言论,此时还没有出现,曹孟德这个奸雄定义,还是罗贯中老先生强加进去的。

逢九安听得一怔,徐衾继续追进:“逢监正名不虚传,为了旧友之计,不惜忠奸俱损,先把朝堂掌权结党之人全部剪除,这些事情陈仲理和林鞠等人心中自然清楚,不但不会怪罪,还会因此对阁下大加赞赏!赢得了这些人的信任,再出其不意,迅速出手,手段之高,连段澈维和林鞠这样的资深政客都猝不及防。”

“不愧是宇文公帐前第一谋士,分析问题果真透彻!”逢九安面不改色,他心里自然明白,若非昔日徐衾刚刚经历湘州之战,毫无防备,也不会被自己得逞,可是眼下,一切已成定局,所有的事情,也都回不去了。

徐衾淡笑着,眼中逐渐闪过狡黠之色:“让逢监正失望了,在下从一开始,也并未说过自己要辅佐你家宇文王爷。”

“你什么意思?”逢九安不觉动容,一双眼眸诧异的看着徐衾。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我只是想借他之手帮我完成归国雪冤之事,可是自从看了那封书信,外下的意图就已经改变了。”

徐衾说的云淡风轻:“谋士,技穷之日,便是命尽之时,家父便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有些东西,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比较妥当!”

在这话里,逢九安听到了异样的含义。

“你处处都在为宇文豫着想,以为自己待他受过,便可以成就大业,可是,天下之事,又有几个,真的可以尽如人意的!”

徐衾说完,面上现出了狡黠,那股深意,让逢九安不寒而栗。

“足下,所想如何?”

“我可以一步步引导他登上大位,自然也有办法将他引入歧途,抑或是绝地!”

逢九安沉默了,眼前这位的心思远远与他和宇文豫所想的那般简单。

常言多智近乎于妖,眼前这个年轻人,不正是妖怪一般的存在吗?

“人掌权久了,便会越发的贪婪,任何人大多数人都不能免俗,你的那位挚友,也是一样!”

逢九安之前只是知道徐衾给宇文王爷勾勒的宏伟蓝图,可是却没想到之中暗藏玄机。

“此番灭了大兴之后,徐某便不会再回到之前那个状态,而你的那位挚友,也定然不会再加辅佐!只要他按照我现在编织的蓝本走下去,最终结果只有一个,那便是一招失棋,身败名裂!”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逢九安心惊不已,他恨不得马上回去告诉宇文豫这些听到的消息,可是眼见着徐衾的样子并不是在炫耀,心中已然感到了隐隐的不安。

针对这个问题,徐衾做出了笼统的回应,只有短短两个字:“遗憾!”

“没有什么比你明知道对手有什么意图,却无法去告知盟友更痛苦,况且,我是不会把自己的秘密,告诉给一个活人听得!”

逢九安心头一沉,他忽然间感觉眼前这个跟自己如出一辙,成功的用精湛的技艺蒙蔽了宇文豫和自己,甚至比自己还要可怕。

“哦,对了,有件事还要感谢你!”

徐衾的忽然道谢,让逢九安不由得一怔。

“谢什么?”

“我前脚刚把秦炔送到大兴,就被你成功采纳,才会致使陈仲理的龙体瞬间崩塌!”

“他…竟然是你的人!”逢九安已经不单单是惊诧那么简单,而是有些肃然起敬。

“没错,徐某在外这些时日,也算是结交了不少的知己朋友,这秦大夫便是其中一个!”

“伊国公之手段,果真让人叹为观止,想来那最后那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脱身之计,也是足下安排的吧?”

“我哪有那个本事,那都是秦炔自己所想!”徐衾苦笑,随即正容道,“还有,贺若秦良,王大庆,也都是我的人!”

逢九安彻底无语了,原来从头至尾,一直将他奉若己出的宇文豫都只是笼中之兽罢了。

“好了,时候也差不多了,逢监正也该上路了!”徐衾不无玩味的道,“陈仲理应该还没有走远,黄泉路上,你们也好做个伴。”

徐衾不再说话,转身离开了亭子,逢九安怔忡不已,大限到了,躲也躲不过,不过有一件事情他却耿耿于怀。

“伊国公!”

一声呼喊,徐衾头也不回的站住脚步,逢九安着实悲凉的道:“劳烦国公爷帮逢某最后一个忙,逢某感激不尽!至于此生所亏所欠,来世当牛做马,必当相报!”

“你说。”

“替我找到青璃那孩子,他应该没有走远,逢某人这辈子被牵挂的便是他!”逢九安娓娓的说出了实情,“他是逢某的孩儿,还望国公应允。”

徐衾没有说话,停留片刻之后,便缓步离开了。

逢九安释然,回身看了看亭下的水池,对着身边看守的军士和声问道:“可有短刃吗?借逢某一用。”